和离开时没什么两样,门口草帘稀疏,屋顶衰草枯黄。 元清杭慢慢走近,试探着叫了一声:“红姨?霜降姐姐?……” 无人应答。 远处山坡上,一排灌木丛中,一只呆立不动的鸟忽然转过头,黑幽幽的眼睛望向了这边。 那双眼睛毫无生机,竟是一对黑曜石所做! 它盯着茅草屋的方向,嗓子里咕哝了几声,声音奇异又沙哑。 下一刻,它忽然扑闪着翅膀,从栖身的灌木丛中疾飞而出,消失在空中。 …… 元清杭蓦然回头,望了望身后。 一切安静如初,没有什么异常,除了远处空中的一只惊鸟。 他压下心中莫名的不安,挑开草帘,走进小屋。 空无一人,四处都有依稀的灰尘,角落里原先待着蛊雕的那个小草窝里,也已经空荡荡的,没了那对母蛊雕和小蛊雕。 他的目光落到了地下,忽然皱了皱眉。 暗色的地上,有一串隐约的红褐色陈旧血迹。 他弯下腰,凝视着那串斑驳的血迹,抠下来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 是兽血。 自己离开的时候,这串血迹绝对是没有的。难道蛊雕妈妈产后又有什么不好的并发症? 这也有可能。 毕竟生产对于任何雌性来说,都是一道鬼门关。有的当时看似安全,事后忽然发病,都是常事。 不过红姨在的话,总不至于坐视不理吧? 他忧心忡忡,又四下看了看,可除了这串血迹外,倒也没有别的什么不对。 看来厉轻鸿已经将自己陷落在万刃冢的事告诉了红姨,他们觉得自己起码会被困十二年,自然觉得守在这里没有意义。 看来,还是得回魔宗去。 只可惜,三天后宁夺带着商朗他们来做客的时候,见不到小蛊雕,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失望呢? 他把多多从储物袋里放了出来,由着它高兴地到处在熟悉环境里乱转,自己转身出去。 在附近摘了些甘甜的果子,一个人坐在小屋前面,就着从万刃冢中带出来的潭水,慢悠悠地看着风景。 比起万刃冢里的狭小,这里天地悠然,四野浩大,可不知为什么,却好像有点索然无味。 他拿起手边的白玉黑金扇,随手比划了几下,忽然一怔。 竟然是见招拆招、双人对战的姿势。 他哑然失笑,对自己摇了摇头。 这些天,和那个人对练拆招太多,以至于一出手,竟然就是这些熟之又熟的招数。 那个人此刻又在做什么呢? 是正被惊讶狂喜的师兄弟们围着,给他接风庆祝?还是正在拜见师父,诉说这些日以来的遭遇?…… 小造梦兽在草地上欢快地打着滚,随着吃饱喝足,身形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扭曲,忽然“砰”的一声,化成了一团灰蒙蒙的迷雾。 元清杭伸手探过去,从迷物中抓住隐身的小东西:“出来,陪我玩儿。” 迷雾扭曲,小家伙现出身来,“啪嗒”几声,从它怀里掉出来好几颗圆溜溜的鹅卵石。 它用爪子捧着一颗,绕着元清杭身边转了转,好像在找着谁。 半晌才不甘心地停下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元清杭点点它的黑鼻尖:“干什么,没心没肺的家伙。人家要你一颗,你还不高兴,现在人家走了,又想他了吗?” 小东西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忽然抬起爪子,把一颗鹅卵石送到元清杭手里。 元清杭笑嘻嘻收了起来:“好,等他来了,我和他说,这是你心甘情愿送他的。” 半晌,他又叹了口气:“多多啊,你以后不高兴的时候,不准冲我喷气。我怕我再做梦,又梦见一剑捅死他。” 日头渐渐西落,元清杭草草打扫了一下小屋,将隔间里小床上的灰尘掸去,铺好了留下来的床铺。 夜色渐渐遮盖住了四周的山林和野地,他独自躺在小床上,终于沉沉睡去。 从万刃冢出来的过程其实还是凶险万分,那个小型的阵眼比不得外面那个,被他们联手撕开后,极不稳定,开启的时间也短暂,两人穿过之际,也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这一躺下,便感到了筋疲力尽,睡得极沉。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这般吃了睡、睡了吃,过了两天,山野寂寂,宁夺却始终没有出现。 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元清杭一直等到了斜月西沉、繁星漫天,也依旧无人到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