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莫名坐进了马车里,贺兰也没有回过神来。 他支着未受伤的那条腿,手臂横搭在膝上,下巴则茫然枕着手背,思绪仍旧是乱懵懵的。 他怎也没有料到,阿欢竟然是仙门修士,还是位高权重那一种。 既如此…… 脑海中忽而灵光一现,贺兰猛地惊醒,一下子坐直身子:“不对,既然你这么厉害,那我们为什么要跑!?” 不该是狠狠打脸那死肥猪,要他跪地求饶吗! 阿欢整个人已经完全陷入车上软和的靠垫中,闻言,慢吞吞想了会儿,才恍然大悟地“啊”了声。 ——是喔。 好在很快,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情:“要找掌门。” 凡界灵气太过不沛,这段时间,她丹田内灵力已经所剩无几,本就要回去一趟的。 贺兰不懂修炼的事情,得到回答,也只是恹恹往身后一靠,捉了个莫名其妙的关注点—— 阿欢说的是灵力,而不是妖力。 所以,自己猜想的那些滴露结缘、花精报恩,竟都是假的,全然做不得真…… 他心中既是有些庆幸,阿欢不会半途被白胡子老道士降服。 又觉得,彼此间少了一层因果,浪漫效果大不如前。 两厢对比,难免悲喜参半。 阿欢听他在那边嘟嘟囔囔半响,窝在座位上,揉了揉怀中蓬蓬的抱枕,慢吞吞问:“院子里的花,你有浇过水吗?” 那倒是、的确从未曾理会过它们死活好罢! 贺兰难得听阿欢讲一个完整的句子,可竟然是在吐槽他,当即羞耻得恨不能跳车逃跑。 但心底深处,他仍是有所不解,一不留神竟说出了口,“可你身上,却带有体香。” 清冷浅淡,似花非花,无端带着令人眷恋的熟悉感。 话音落下,贺兰已觉失言,顿时也拿抱枕遮了脸,只露出一双明艳凤眸,试图亡羊补牢,“本少爷只是无意闻到的!谁要你、你总离我这般近……” “很近,不好?”阿欢偏了下头。 “自然不好!”贺兰羞恼得连眼睛也给挡住。 想想每次,无论共浴还是同床共枕,每每只有他脸红在意,而阿欢不过是顶着张面瘫小脸,旁观他手足无措…… 正当贺兰为自己愤愤不平,决心今后势必要夺回主动权,却觉车厢微晃,随即身边的坐垫忽而陷了下去。 女孩抱着软乎乎的抱枕,面无表情地坐了过来,与他肩膀挨着肩膀,距离还不过三寸。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