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回身,“满朝文武谁不会钻营?陈粲那厮活命,倒连累朕跟着挨骂,听说他往常不知戕害多少人命,喜怒皆要杀人,南齐宫中的宫人一年比一年多,一年比一年纪岁数小,那又是谁人儿女?今天来了这个陈询,又是南阳王后代,他这献图的功劳只需夸上几声,想来除了朝中有几张嘴不满,满天下,也无人能说出个不妥。” 王内官附和道:“陛下所言极是。” “回头叫皇后瞧瞧哪家女儿合适,赠他个一妻一妾,你再叫人去查查,他在江南……” 却说楚姜与刘钿,正要从东宫里回来。 刘钿瞧着虞少岚与楚姜依依不舍地在门口说话,不免酸了几句,“你要是舍不得你这个姐姐,叫你三哥娶了回去不是正好,我看三郎一表人才,她去做个妾也不委屈了。” 虞少岚十分难堪,楚姜也有些不高兴,轻声与她道了别才跟上刘钿,也冷冷回道:“少岚姐姐难得与我相见,我们说几句话而已,倒是惹了殿下不喜,下回我记着了,要跟谁说话之前都先求过殿下您的许可,否则又该听殿下那些刻薄话了。” “本公主在宫里,愿意怎么刻薄便怎么刻薄,倒是你,个个都亲得跟你亲姐姐似的。”刘钿撇嘴,“本公主本听说她是个女中豪杰,还带过什么娘子军,后头一看,净会跟在三哥屁股后面跑,什么女中豪杰,我看是心机深沉才对,我三哥的太子妃,就算不是赢姐姐,也轮不着她这样的败将之后。” 楚姜听得越发不是滋味,“殿下,您若心头不悦,何苦拉这么多人下水,我长姐与太子殿下高山流水,乃为知音,少岚姐姐命途多舛,初入东宫时也是逼不得已,后来感于东宫仁慈,甘愿一心侍奉东宫,到了您口中,怎么都只剩下那点男女间的事了?” 她越说越气,索性甩了袖子,从一旁侍女手中将经书抱了过来,侯在路边道:“我知晓殿下并无坏心,却不敢再惹殿下不悦了,这经书我自行奉回娘娘身边,便不必劳烦殿下多走一趟了。” 刘钿本就是嘴上不饶人,见她如此自己还觉得委屈呢,也恨恨甩了甩袖子,放狠话道:“楚明璋,我二哥的事,我还没原谅你呢!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本公主说话!” 楚姜低头,抱着经书一言不发。 她心头也火气大起来,对着她大叫一声,气急败坏地走了。 楚姜目送她远去,独自一人回去也乐得清净,顺着宫墙慢慢散着步子。 行至一处林苑,碰巧遇见几个广阳宫里的小宫娥在采花,榴花照眼,锦葵将发,一树合欢下,两个宫娥对坐着编了几个花篮,里头是一篮的荷香。 她笑着过去,“青瑜,采这么多花是要做什么?” 被叫到的宫娥这才发现了她,欢喜地举起手里的一捧锦葵道:“娘娘说想看花呢。” 在编花篮那两个却反驳道:“青瑜姐姐说错了,娘娘是说叫我们采些花回去,她先看看,好定下后日送哪些花给进宫来的小娘子。” 楚姜看着树底下两个小宫娥各自顶了一朵荷叶在头上,权作遮阳,大觉有趣,那两个倒也活泼,看她独身一人,拉着她一并坐下,“怎么只有九娘一个,八殿下呢?” 楚姜捻了只莲蓬玩,笑道:“我说话鲁莽,惹着殿下了,她不爱带我玩。” 小宫娥不知回些什么,便将花篮递给她瞧,得意道:“这里头就该只放水里的花,偏偏青瑜姐姐说单调,九娘您且评评,在里头加上几朵旁的,是不是俗了去?” 她便顺着点点头,“是该这样,不过青瑜也不曾说错,我看你这里编了好几个花篮,不如留一个添些旁的花进去,回去娘娘若是喜欢也说不定。” 这小宫娥思索片刻便也认同下来,那叫青瑜的宫娥一看日头,便招呼宫娥们收拾着回身,楚姜便也帮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