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他的影子晃曳着去往内廷。 他来到紫宸殿中,在门口看到了肃立着的左融,上前低问道:“见过陛下了?” 左融摇头,“正等你来了一并进去。” 话音刚落,便有内监出来请他们,口中仍叮嘱道:“傍晚便未曾进食,两位太傅劝劝。” “娘娘劝过了?”楚崧问。 内监点头,左融便向楚崧摇摇头,示意这回当是事态不对。 两人还未进殿中,就听里面天子声音愠恼,“几步路要走这么久?” 楚崧轻叹着走进去,“陛下,医理有言,若是腹中空荡,脾性便会浮躁,如今看来医术果真不假。” 说着二人已进内殿,正见到天子站在书案前,眉头紧皱。 听到他的话,天子一抬头便呵责道:“身为臣子,君王有急竟还嬉笑,佞臣耳!” 这一声,哪还有当日在大殿上的威严,倒似兄弟间顽笑斥责一般。 果真楚崧与左融皆是笑脸,向天子揖身行礼。 天子没好气地摆了摆手,将两张绢帛扔给他们,“瞧瞧,郑氏说与魏王毫无干系,只是他们想要杀了太子与梁王,好为魏王铺路,如此无私付出,朕瞧了都难忍感动。” 这话显然是冷嘲热讽,楚崧看过供词后便道:“刑狱已去太原拿人,待将郑氏族人悉数审问了,或能有不同。” 天子冷笑,又自案上扔出另一张布帛给他,“这是魏王被御史台请去的路上所写。” 楚崧接过,一见竟是血书,那布似也是自衣袍上撕下,心中不由一惊,便听天子道:“朕以为他至少不蠢,只是心思不纯,如今你们看看这血书,他竟拿这东西来堵朕的心。” 左融看过去,只见血书之上俱是魏王自诉其为人子、为人兄、为人甥做得不足之处。 “……为人子不孝双亲膝下,汲于功名奔波在外;为长兄不教兄弟,以至于兄弟不睦;为人甥者暗于外家心思,以致彼此离心……” 楚崧顿时明白了天子为何如此动怒,这魏王啊,一说自己汲于功名,却是暗表军功,二说兄弟不睦,暗指此事有兄弟陷害之因,三说自己与母族离心,于此事无辜至极。 难怪天子要说他心思不纯了。 于此同时的御史台,魏王刘岷正被送进一间净室之中,“殿下,得罪了,陛下有令,在郑氏复审结果出来之前,委屈您在这屋子里候着了。” 待人走后,他便在矮塌之上细思起来,被咬破的手指上又传来隐隐的刺痛,他眉头拧起,想起那封血书,不知天子的反应如何。 长夜漫漫,他静坐在榻上,直直看着新月西下。 忽门外有声响传来,有人微声道:“殿下,郑侍郎招了。” 第99章 魏王 刘岷神情错愕,竟无心去辨这声音是谁的,沉了嗓音道:“其心怀忤逆,招了便招了,何必通知本王。” 门口却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便有一青年进来,“殿下,是臣。” 刘岷一见是自己的下属,武卫营的将领孙平,心神稍宁,起身看着他手里的钥匙,“这钥匙何来?” 孙平显得有些急切,“殿下,臣守在诏狱外,听到录事说郑侍郎翻供了,这回的供词中,说是您跟娘娘与他们共谋,陛下方才又诏了左太傅与楚太傅进宫,殿下,您虽未与臣说过您的谋算,臣却不能坐视您受刑狱流亡之苦,这钥匙是臣暗中盗来,殿下,您随臣等出京去吧!” 他心中不愿相信郑侍郎会反水,然孙平是他忠实的部下,又为他行此违逆之事,情形如此,也容不得他不信了。 只是他还心存念想,“即便父皇……” “殿下!”孙平着急地打断他,“刺杀东宫、残害兄弟,陛下便是再仁慈,又能如何处置您?是流放还是□□?还不如今日您随臣等逃出京去,往后隐姓埋名富足一生……” “不!”他想到将要庸碌余生便眼中生出些恐惧来,“本王不贪生,不畏死,况且本王走了,母妃怎么办?” “娘娘毕竟是陛下的妃嫔,至多也就是被冷落……” 屋子外渐渐起了些动静,人声火光齐现,孙平便上前拉住刘岷,“殿下,臣只带了百余人前来,若是动静传进内廷去,陛下派了御林军前来,您便再也没有机会了,是逃也好,还是殿下旁有他念,此时皆需出得此处,若再被□□,臣等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