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出去,她这才道:“难怪我三叔会说,你父亲在宴上多看了几眼。” 楚姜心中有几分怒气,却不是对着她的,“上一次,是见到几位小娘子学着我长姐,这一回,却是连长相都能相似了。” 说出去,谁人不觉好笑,顾氏为自家女儿,找了几个与前头元配夫人容貌相似的婢女,元配夫人所出的两个女儿还与其母肖似,能做出此事的人,不是昏蒙就是愚妄。 顾媗娥知道她气些什么,也不想替娘家辩解,只觉心中发苦,拉着她挚切道:“这几个我若不收下,难保他们不会再做出什么糊涂事来。我虽不曾见过你母亲,却从来都敬慕她,今日见到这几个,心中也是气的,本也能暗自处理了,可此事,还是要与你商量一声,我信你父亲绝不会玷污了与你母亲的情意,即便宴上多看了几眼,也是忽见生疑,却不想顾氏竟以为你父亲那几眼与他们俗人一样污秽。” “这事若是被我大舅舅知道了,顾氏即便是楚氏姻亲,也不要想让杨氏高看哪怕一眼,不使绊子那都是我大舅舅仁慈。”她说得毫不留情,眉眼带怒,“此事若是怨我父亲在宴上多看几眼?何不怪他生了双眼睛?” 青骊忙上前轻抚着她的背,“九娘,莫要气着伤身子。” 她这才悠悠从怒气中清醒几分,自也知道顾媗娥的为难,想她此时尚有身孕,便柔了声音,“母亲,此事您是如何想的?” “五个人都能相像,绝不是几日就能找到了,少说也要几月,怕是他们早就有这样的打算,我三叔为人虽不奸诈,却也不算忠厚,他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我丝毫不疑,可是你叔外祖母智谋不下诸多男儿,她竟不拦着,怕是顾氏族中出了什么事,他们害怕这一层姻亲不够,得新用些手段,好叫你父亲相帮。” 她说得坦诚,楚姜心中也对她更为敬重了,又听她道:“叫她们再做回乐人不好,为奴为婢也不该,也都是苦命人,便先关在府里,教些规矩,等我们要回长安了,挑几户殷实人家给嫁了。” “如此倒是妥帖。” 听到楚姜也赞同她又看向了阿聂,因知道她是杨氏夫人留给楚姜的,向来对她也都和颜悦色,此时也不忘问问她的意见。 “若是请夫主也来看看,可是妥帖?” 阿聂恭敬道:“回夫人,夫主清风峻节,若他见了,定也是依着夫人的意见行事。” 她这才松快了几分,楚姜想想也安慰道:“母亲有孕在身,此事也不必过多牵念,若有了主意,更不要再多想此事了。” 顾媗娥一笑,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我明白的。” 楚姜便又关切了几句,等到日中陪她用了午膳方才离开了。 回去后阿聂便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楚姜以为她仍有旁的念头,“阿聂可是觉得母亲的处置不妥?” “自是妥帖的。”她摆开几分沉重,却不免叹了口气,“只是想新人与旧人,谁都没有错。” 她缓了缓声气,轻声叹道:“父亲、母亲、继母都没有错,继母更是无辜,她实在受顾氏牵累太多了,做高门主母做到她这样,已是很难了。” 阿聂赞同,“如此之事,还要询问奴的看法,可不就是做得太难了。” “但凡顾氏对楚氏无所求,她也能多自在几分,可顾氏实在不省心啊!” 阿聂扶着她坐下,也叹道:“方才夫人说,怕是顾氏族中出了什么事,想来必不是什么正大光明好开口的,不然两府是姻亲,怎么还出了个这么下作的法子呢?” 她深以为然,却不想多为之劳神,手支在琴几上眯了眯眼,“从前我想着两族是姻亲,想着母亲的为难,也会多体谅体谅顾氏行事,若是他们一再不念亲戚情分,甚至连母亲的体面也不顾了,这姻亲要来也是无用,任他们兴风作浪去。” 阿聂看她如此,知道她真是动了怒了,想想也平常,自己都气得不行,何况杨氏夫人的儿女,也暗忖着等郎主知道了此事,或也要发一回威的。 果真到了夜间楚崧回府时,见到那五人,顿时便怒不可遏,都顾不上顾媗娥有孕在身,扔下一句“你当我楚伯安是酒色之徒?”便摔门而出。 青骊忙去看顾媗娥的脸色,竟见她不怒反笑,“夫人?” 她往门口走了走,笑道:“怨我没有说明白,只说顾氏送了几个人来伺候他,他怕是以为我懦弱不敢反抗娘家呢!去请回来吧,应当也不会走远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