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呆着,整晚都不敢入睡。末将等人费尽心思,也仅仅使军中不至于发生营啸。不然一旦营啸,别说你一千五百人,就是一万五千人,一夜间也得散个干净!” “这种情形下,只要白衣教徒高喊‘白衣大仙’之名,率数千乱民大造声势,趁夜进攻。哼,我踏前军定会不战自溃。这逃都逃了,你一千五百人顶什么用?” 李大人呆呆地呆了好一会,嘴里喃喃地说着:“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这样?” 忽然似想到什么,他说道:“王将军,绍兴府张府台再三相请,要本大人前往府城,共商白衣教之事。现在事态既然如此紧急,本大人即刻动身,要商量出万全之策,以消弥这场祸患。” 王团练使冷冷一笑,说道:“你要走,你便走。” 李大人“嗯”了一声:“只是现在军营外乱民环伺,王大人,请你立刻安排选锋营和杜山营的兵马,护送本大人离去。” “本大人离去之后,萧山之事便交给你等全权负责。你等需得尽力而为,不然民乱终起,本大人可保不住你等啊。” “什么!”王团练使怒极狂笑:“哈哈,踏前军总共才五营兵马,你一下就要带走两营,还是最强的两营。就为了保住你的小命,你便要带走我一多半的兵力。李若秋,你的命,还真,真该死的金贵!” “什么叫萧山之事交给我等负责。萧山这边本是大好的局面,被你这贼鸟厮生生地给败坏了个干净。现在见大事不好,你自己急着逃命不说,竟还要把这天大的黑锅甩到我等头上。” “你这主意打得好,打得实在太好!” “贼鸟厮,你真当我等是傻子不行!” 李大人气极:“你个贼配军,竟敢对本大人出言不状,是要反了不成?” “你等还站着做什么,谁若将这贼配军给本大人拿下,本大人就保他,在这事中平安无事!” 王团练使怒道:“绍兴动乱,危及临安,此事何等重大!这一乱起,不知有多少人的项上人头要落地。就某的这颗脑袋够吗?你们,一个一个地,都得陪着死!” “现在白衣教起兵造反,已不可阻挡,不在今夜,便在明夜。你等若是听信了这贼鸟厮的话,将某给拿下,那这次大乱,你等谁能率军平定?” “用你们的脑子想想,我大宋向来重文轻武,出了事,向来都是文官没事,武官顶罪。到得那时,这贼鸟厮脱身离去,你等就跟着某一起去死。指望着他救你们,笑话!他都没事一身轻了,难道还会费着天大的力气,担着天大的干系,来为你等脱罪?做梦吧!文人的一张嘴,什么时候信得过!” 他这话一说,中军大帐中人,无一人动。 帐中尽是武官,就他一个文官。李大人见势不妙,哈哈大笑:“本大人说要去府城,也是着急要奏请朝廷,安排下大军,早日平息这场动乱。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此事便不提,不提。” “大伙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何必要闹得剑拔弩张?来来来,都坐下,喝喝茶,消消气,然后一同商量一下,这该如何是好?” 脸已经彻底撕破了,王团练使也再没了顾忌,他厉声喝道:“商量个屁!” 他声音悲怆:“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这贼鸟厮的逼迫之下,将大权拱手相让!” “想我等刚进萧山时,那白衣教徒才有几人?数遍全县上下,顶了天,也就三四十人。那时大军浩浩荡荡开进萧山,百姓个个胆战心惊,哪里有丝毫反抗之心。” “那时形势何等大好,军中所有人都说,杀鸡用了牛刀,绍兴府出动几十名衙役就能解决的事,竟出动了数千大军。” “可就是因为这贼鸟厮,那大好的形势,竟一步步地糜烂至不可收拾,终究惹出这滔天大祸!” “那时某说,邪教最擅于蛊惑人心,所以邪教徒虽然不多,我等也不可大意,更不得轻举妄动。非得把事情查明清楚后,再小心从事。如此才可万无一失。” “可这贼鸟厮听了没?一听说萧山有民乱,他费尽心思,花费了不知多少代价,才在短短几日内,兼了这两浙路安抚使。他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要在这场民乱中,捞取一场大功劳,好让自己日后青云直上。这不声不响地就将这民乱给平了,他能得多少功劳?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绝好的机会。” “所以这贼鸟厮不听!他就是要闹,将此事闹得轰轰烈烈。他就是要乱,将萧山搅成一锅粥。这样最终平定民乱后,才会显出他的功劳来!” “呵呵,这真是,绝好的算计!”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