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老一声痛呼:“惨也,惨也!” 他眼中流泪,手颤抖着指向小钟馗,恨声说道:“你关键时刻坏了大事,害了我玉线派不说,还害死了你爹爹。你爹爹都死了,你这个草包还活着干嘛?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他怒极、痛极、恨极,不顾自己已然年老,冲上去就是一脚将小钟馗踢倒在地,骑在他身上扬拳就打。 小钟馗不敢反抗,只是抱住头,哭喊道:“李长老救我,陈长老救我,我爹爹叫你们救我。” 李长老上前拉住陈长老,劝道:“他再是不肖,可毕竟是李掌教唯一的血脉。李掌教待我等恩重如山,这能救总得救啊!” 陈长老住了手,冷哼道:“怎么救?” 李长老沉默不语。 陈长老冷笑道:“我问你怎么救?这个草包连练了整整七年,练熟练烂了的诛邪阵都给败了,你要他掺和进从没见过的金罡阵?是嫌他害我们害得还不够吗?” 李长老迟疑道:“金罡阵内……” “金罡阵内最多塞得进两人,你还想塞进三个人?或者说,你要把能顶上大用的许女侠换下,让这个草包上?好,就算让这个草包上,你敢保证,那阳鬼一到,这草包不会再到处乱跑,冲了阵法?” 李长老沉默,长叹了一口气。 小钟馗见机不妙,哀求道:“李长老,求你救我!等日后我当上了玉线派掌教,我必封你做太上长老,由你掌管玉线派。” 这话说的,连不谙世事的小道士听了都直摇头,陈长老更是大怒。他怒极反笑,指着小钟馗笑道:“哈哈,哈哈,天下竟有这样的草包?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掌教之位?李长老,你若再为这草包求情,休怪我不念多年的同门之情!” 李长老再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小钟馗一声哀嚎,就要往门内冲去。不料一枚铜钱分出,正正击中他膝盖上的足三里。小钟馗只觉得腿一麻,摔倒在地。 却是侠肝义胆许女侠出手! 大门关上。门外传来小钟馗的哭喊声,他一边疯狂地拍着门,一边拼命地哀求着,听来很是凄惨、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屋内众人虽然不忍,可终究没人开门,放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纨绔子进来。 小道士心地到底善良,朗声说道:“小钟馗,我指点你一条生路。那阳鬼只会追着我等不放,别的人,它是不会管的。你看先前青城剑派众门人逃就逃了,有谁被阳鬼伤到过?你现在赶快离开这,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小命。再耽搁下去,真真是来不及了。” 门外小钟馗的哭声一滞,然后继续哭道:“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我爹爹困不了那阳鬼多久,我现在才跑的话,会被阳鬼抓住的。你们放我进去,金罡阵能够护得住我。李长老,我是玉线派门人,是李掌教的独子,你们怎么可以放着我不管,却护着那外人?我爷爷、我爹爹前后两代掌教,都为玉线派付出了生命,你们怎么能对这李家唯一的血脉,都不管不顾啊!” 李长老不由回头看了看许家父女,许若雪狠瞪他一眼,手按血海剑,眉尖一挑。李长老苦笑,对门外的哭喊声,就此充耳不闻。 没过一会,小钟馗忽然尖声叫道:“它来了,恶鬼来了,放我进去,放我进去!” “不要,不要过来,爹爹救我,李长老救我,不要,啊……” 隔着木门,听着门外的惨叫声、肉体撕裂声、鲜血流淌声,屋内众人只觉得心有戚戚然,只是硬着心肠,运转起金罡阵。任凭重伤后狂性大发的阳鬼,慢慢地、一点点地在两步外,生生地折磨死了小钟馗。 门外的惨叫声,终于停歇了! 李长老嘶哑着声音喝道:“注意了!集中精力,感受天罡阵内法力流转的方向,缓缓输入自己的法力。切记松驰有度,万万不能乱了节奏。” 他话音刚落,阳鬼已穿门而入。依旧如墨玉雕成的人像,浑身上下竟滴血全无。 它冷冷地注视着小道士,然后,踏阵而入。 天罡阵顿时白光大盛,结成一个圆桶,将众人护在阵中。 阳鬼大怒,浑身黑气缭绕,它伸出鬼爪,探出鬼索,疯狂地攻击着天罡阵。 小道士只觉得自己的法力在不停流失,他心中暗暗叫苦:“这拼得就是消耗了!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奇怪了,按理说阳鬼的智慧还要胜于常人。现在明明它已身受重伤,理智的做法自然是先回去养好伤,等休整好了再来一战。要知道玉线派这次死伤惨重,必定不会再护着许掌门。就我一人,哪怕许掌门真成了老丈人,拼了命也不会是它的对手,它有必要在这拼到最后吗?能使出回马枪的它,不应该是个傻子啊!” 他心中疑惑,此时却也无法可施,只能期盼阳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