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互相去对方家里见过了家长,两家都很满意,索性坐下来开始谈未来,一来二去,就耽误了些时间,所以王勇和阿秀要再过两天才能回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不是自己的,我也替他俩高兴:“看来我这开门利是的红包得包得大一些了。” 邹姐没一如既往地附和着大笑,反而深深看了我一眼,语带深意:“老板,你人真的很好。” 我不自然别开眼,犹豫着该不该接这个话茬儿。我知道,接了,就意味着一些事,有门儿。 邹姐没有让尴尬的沉默蔓延,见我不说话,立刻换上爽朗的语气:“老板,一年又一年喽,你做啥子还不找婆娘?” 其实话题始终没离开这个,但不知是不是邹姐大大方方的语气让我也自在起来,便话家常似的聊:“我这样有前科的谁乐意要啊,况且前两年穷的有了上顿没下顿,每天光想着怎么吃饭就头大了,哪还有那心思。” 邹姐叹口气:“哪个不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可是现在看看,老板你比好些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乐:“邹姐,再夸我就飘天上去了。” 女人佯装生气:“我的老板哟,算我求求你,我好像比你小噻。” 我故意歪头想了想,装模作样地问:“真的?” 邹姐没好气地给我个白眼。 我哈哈大笑。 后来又聊了两句,我说也不是不想找,只是没遇见合适的。邹姐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思前想后考虑再三,还是没把话说死,给了她很微妙的三个字,随缘吧。 那个瞬间我承认,我是有些想法的。 正月初十,阿秀和王勇风尘仆仆回归,小饭店正式开启新一年的营业。 邹姐并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从我这里得到可能性的讯息,便毫不遮掩地殷勤起来,但又不是很过度,正好处在明眼人都看得出却又不会夸张到尴尬。阿秀看在眼里,私底下问了我好些回,究竟怎么想的,都被我打哈哈蒙混过去了。我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一个七八年没沾过女人的男人,说不想那是瞎话,但你要说特想吧,又好像不是,似乎是吃素吃习惯了,忽然给你摆块肉,怎么也没有扑上去就啃的冲动,于是只好顺其自然。 “冯一路,你该不是憋这么多年憋不行了吧?”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总是有的,比如小疯子。 我也不跟他客气,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现在老调重弹无压力,完全没脸没皮:“要不你试试看?” 纸老虎一脸黑线,毛儿都懒得炸了。 我乐,刚想摸摸他脑袋,他却忽然冒出一句:“你还是早点儿定下来吧。” 我纳闷儿:“干嘛,急着给我送红包?” 小疯子扯扯嘴角,咕哝:“这样,有人就能死心了。” 我愣了下,半天才回过味儿,可感觉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干笑。 小疯子耸耸肩,仿佛在说无所谓,反正和我也没半毛钱关系。 按理容恺不把话敞开说甚至穷追猛打,我该庆幸的,可因为点到为止一直是周铖的专利,所以换成小疯子忽然来这么一下,我还真不好适应。 他在担心花花,我知道。 很神奇,他对周铖的心思明显到路人皆知,但散发出来的感觉就是“我看上你了,你看上我最好,看不上拉倒”,至于喜欢中常常伴随的什么关心啊,紧张啊,重视啊,有没有我不确定,反正我是没接收到。可对于一口一个哑巴的花花,他倒是实打实的挂心。于是我发现我越来越弄不懂小疯子了,你说他成熟吧,他能立马到街上跟人家学龄前儿童抢糖葫芦,可你要说他是小孩儿呢,其实该懂的他都懂,只是乐意搭理和不乐意搭理的问题。 对于我和邹姐的事儿,花花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更加沉默了,除非我主动问话,否则他永远都在角落里安静地做自己的事。原本形影不离的手机越来越多地被忘在家里,偶尔遇到表述复杂的,后厨又没有纸笔,他便会直接用手比划。通常情况下我都看不懂,次数一多,也就不大找他了。 我以为花花这种失落是暂时的,就像周铖拒绝小疯子一样,小疯子闹闹,也就过去了。 事实上花花也确实没闹,只是毫无预兆地开始发烧。从正月的最后一天开始,先是低烧,谁也没当回事,吃了几天药,低烧成了高烧。半夜烧糊涂了整个人在弹簧床上胡乱蹬,要不是我鬼使神差地起夜撒尿去听见动静,说不定第二天早上这人就烧坏了。连夜送到医院,挂了吊瓶,烧才退,可第二天回家没多久,温度又重新上来,我只好再拉着他去医院,接下来的几天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 这日清晨,我照例把温度计塞到花花咯吱窝底下,然后坐在旁边等结果。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