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神会,蹭就窜过来坐到了粪坑原本的位置上。 这下粪坑是暂时安全了,但金大福还在我怀里挣扎。我几乎是整个身子挂在他后背上,像参加骑牛大赛似的搂着牛脖子薅着牛犄角被疯狂地颠来颠去。眼瞅着要壮烈成天外飞仙了,协管犯终于发现异常疾步而至。 “松开松开,这怎么个情况!”协管犯距离我们两米开外就不再往前,光靠嘴嚷嚷。 我也能理解,这年头见利忘义易,舍身取义难,有几个像我冯一路这么傻逼?不过问题是这情况我他妈能松开么!我敢打包票,但凡我一撒手,金大福保准冲过去三拳两脚就能把粪坑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冯一路我操你大爷的……” 看,这还有这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我改名儿叫冯窦娥得了。 骂完我的金大福挣扎得更加剧烈,那体力,不愧是鲁智深转世,别说我这定力没法和垂杨柳一拼,就真是扎根沃土了,生生被人拔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我纠结着是松开算了,还是坚持到最后一秒被人甩出去也落个好汉的名声,花花忽然从不知道哪个角落窜出来,帮我一起钳制住了金大福。 有了花花的帮忙,我总算能松口气,下意识放松的胳膊传来阵阵酸痛。 协管犯急了:“我操让你们松开怎么还往上扑啊!” “报告,不能松,他……”他什么呢,我犯难了,我总不能说他因为被炮友抛弃了正处于终极狂化状态逮谁和谁急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容恺气定神闲地飘过来一句:“他羊癫疯犯了。” 要不说知识就是力量呢。 我汗死,花花愣住,金大福吐血,两个协管犯面面相觑,瞠目结舌。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我连忙凑到金大福耳边:“别闹了,不就那点破事儿么,我帮你讨个说法。” 我的声音极低但语速飞快,以至在众人来看就是什么都没发生而金大福忽然消停了,不,消停不足以形容,应该是温顺服帖,整个人跟用飘柔洗过似的。 我在心底长舒口气,一边示意花花把人松开,一边毕恭毕敬地立正:“报告协管,大金子这病是间歇性的,现在已经好了。” 俩协管犯一脸怀疑,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地打量金大福好几遍。 金大福虽然脸色不太好,但说出来的话斩钉截铁:“报告协管,我有病。” 铁血真汉子能屈能伸,大金子,好样的! 俩协管犯虽然不乐意让人当傻子耍,可在这个全封闭的世界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金大福被扣上闹事儿的帽子对他们没任何好处,相反,他们还有监管不力的责任,所以这会儿再郁闷也只能顺杆儿爬。 “病好了就继续干活儿!别他妈拖拖拉拉趁机偷懒!” 金大福老老实实坐回原位,花花和我也分别在他左右坐下,我有些纳闷儿粪坑怎会甘愿吃这个哑巴亏,用余光一瞟,得,人家和某人窃窃私语得正开心。 周铖,你真是百搭款! 生产线继续,协管犯监督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心来。 等协管犯再度走远,一直面无表情继续手工活儿的金大福忽然出声:“说过的话,你别忘了。” “忘不了,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从前我以为自己没那东西,现在我觉着放眼全监狱就我这东西最富裕。 这事儿得解决,不为金大福,为我自己,也必须解决。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