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熟人。 “木教主以为, 梁戍会有本事说服那群密林里的强盗吗?”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问。 “说服与说不服, 他们都一样是死。”木辙道,“并不重要。” 女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对“与自己做对的人都会死”这件事并无异议,但有异议的是价钱,一双俏丽眼往隔壁一瞟,提醒道:“木教主,这回我们出的力,可比你这头多得多。设计抓苦宥是我们,将来取回那笔失银,恐怕还是得靠我们,听说你的宝贝徒弟已经在床上躺了许多天,他快痊愈了吗?” 木辙道:“白福教并不止他一个杀手。” “我知道,还有一个。”女子的视线落在窗外,凤小金正端着药碗从院中走过,“但恕我直言,他看起来,也没有多想为木教主做事。” 凤小金推开屋门,乌蒙云悠正靠在床头,手里翻转着一只木雀。 “哪儿来的?”他问。 “阿乐外出时买的。”乌蒙云悠将木雀丢回床头,“说是人人都抢着要,稀罕极了,我看却无聊得很。” 凤小金笑笑,坐在床边将药碗递给他:“阿乐最近经常来陪你。” “是。”乌蒙云悠道,“她这段时间和我一样,不需要做事。” 在梁戍与西南驻军的攻势下,白福教停掉了绝大多数外部活动,圣女自然也就无事可干。凤小金道:“这样很好。” “我听说教主抓到了苦宥。”乌蒙云悠把空碗还回去,“他现在被杀了吗?” “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凤小金道,“所有进入白福教的人,都得被榨干身上最后一丝残余的价值,才能死。” 乌蒙云悠没有听出他的话里的意思,只是扶着肋下的伤口,缓慢挪着坐得更起来一些,皱眉道:“嘶……我倒想去看看他。” “看什么,看苦宥当下究竟有多狼狈?” 乌蒙云悠没有否认,这些年白福教上下都吃了不少苦宥的苦,再加上教义的有意渲染,更是个个对他恨之入骨,这么一个人,现在却被关进了白福教的监牢,任谁都会想去看个热闹。 凤小金摇头:“你已经长大了,不必再去寻这些幼稚的乐子。” “我也想做些不幼稚的事,但可惜,”乌蒙云悠无聊地拍了把自己的伤处,又问,“小叔叔,这回教主绑了苦宥,梁戍定会勃然大怒,倘若他真和我们死磕上……啧,会不会两败俱伤?” “到那时,我就带你与云乐离开。”凤小金淡淡道。 乌蒙云悠睁圆眼睛,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路:“离开?” 凤小金点头,离开。 哪怕这对兄妹离开之后的生命会短暂如烟花,那也不是死于残酷的战争,不是死于梁戍的剑下,而是死在自己身边,死在西南绵延苍翠的美丽山水之间。 苦宥就被关押在距此不远的一处暗牢,他眼上依旧蒙着银纱,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靠听力判断。 少女的脚步声与成年男人是不同的,轻巧灵活,裙边布料相互摩擦,腕上佩着的银饰叮当作响。看守见到她后,慌忙低头行礼:“圣女。” “把牢门打开吧。”乌蒙云乐命令,“我要进去看看。” 看守面露难色,但并不敢忤逆圣女的命令,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解开了锁链,又用眼神暗中示意同伴,让他尽快去向教主报告此事。 乌蒙云乐没有理会他们的小动作,弯腰钻进监牢。她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听过苦宥的名字,知道那是白福教仅次于梁昱与梁戍的第三号敌人,生于西北游牧部族,长着邪神一般的容貌,却偏偏以正义方自居。她看着暗影里的银发青年,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拽掉对方蒙眼的银纱。 本想看看传言中的不祥金眸,却反而将她自己给吓了一跳。在银纱脱落的瞬间,乌蒙云乐口中小小惊呼一声,往后退让几步,袖中旋即落下一把锋利匕首。她从来没有想过,世间竟会有这种眼睛,像阳光照射下的金山,也像某种画中才会有的诡异野兽。 苦宥循声转向她,眼神看似冷峻,细观之下,瞳孔却仍是涣散失焦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