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脸孔,不管做什么,都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正直感, 自然不会令旁人产生任何不该有的联想, 况且在听到“王爷”两个字后, 百姓简直各个大惊,如同见了鬼一般, 纷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更没心思去看两人这搂搂抱抱。 所以眼睛很痛的依旧只有高林。 梁戍将柳弦安轻轻扶稳,见他并未受伤, 方才转身看向树下。侍卫们已经将那名骨碎肉裂的军师抬了过来, 对方奄奄一息地喘息着, 头被撞成了猪头样。柳弦安道:“在王爷破城之前, 这人就迫不及待想杀光百姓,在城破之际,他一不参战, 二不逃跑,却连夜带兵搜山,还是想杀光百姓, 行为实在反常。” 梁戍听出他话语间的意思,命两名护卫上前, 一刀划开军师的衣襟,扒干净一看,果真又有白福教的刺青。邪教借势天灾, 利用污吏, 再裹挟流民将整条白河流域搅得乌烟瘴气,这种事倒也不算罕见。梁戍道:“带下去, 将该问的都问个清楚。” “是!”高林示意护卫和自己走,柳弦安也让阿宁跟过去,先替那名邪教徒止止血,免得审问到一半,人就死了。 现场的百姓此时依旧不敢抬头,直到被琰军拉起来,还有人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柳弦安便大声道:“战争已经结束了,大家别在这里继续站着吹风,快回家休息吧!” 已经结束了。听到这几个字,所有人都像做梦一样,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惶惶不安地等待了许多天的战争,等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错乱。火把连成火龙,琰军带着他们往家的方向走,直到这时,才有胆大的人敢偷偷抬头,看一眼传说中的骁王殿下。 并不凶恶,也没有青面獠牙,相反还很年轻英俊,目如朗星,穿银色战甲,握滴血长剑,眼神却温和得很,似乎还在笑,看着眼前的小大夫笑。 柳弦安的脸被面具捂得难受,一直在伸手捣鼓,梁戍便在他耳后摸索半天,仔细把整张揭了下来,又用指背蹭了蹭那泛红的皮肤:“自己回去上点药。” “好。”柳弦安又回身望了眼百姓,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苗常青还带着他残余的部下站在原地。而老苗明显也被卸去面具的小大夫惊了一惊,瞪着眼睛使劲往这边看,梁戍注意到后,便问:“那人是谁?” “……苗常青,也是黄望乡的部下。”柳弦安说,“但他一直在保护百姓,与袁纵并不是一路。” “那朝廷也得先将人带走,不能就这么放了。”梁戍道,“待查明真相后,若当真有功,我自会从轻发落。” “好。”柳弦安有些不放心,悄声道,“但苗叔腿脚不便,受不得潮气,能不能别关大牢。” 梁戍就吩咐亲兵在城中找了处空宅,暂时将苗常青与他的部下羁押,柳弦安也跟着一道进了城,先安抚了苗常青几句,又找地方小睡片刻,睡醒就跑到城外的营地里帮忙给伤兵包扎,如此一连忙了三天,连梁戍的面也没见着。 直到第四天的晚上,他在替最后一名伤兵换完药后,累得头晕眼花,连住处也不想回了,脚步虚软地走到安静处,就着泉水草草洗漱完,一屁股坐在地上,转瞬即睡,连一丝丝细梦也没力气去做,三千世界大门紧锁,谢客意图写在匾上,却仍有人硬要往里挤。 空气里是熟悉的檀香气息,柳弦安觉得这个人可真烦啊,于是大声学他说话:“今天我也打烊了!” 梁戍解下披风裹住他微凉的身体,双手环过肩膀,半跪着侧头问:“嘴里含含糊糊的,嘀咕什么呢?” 柳弦安睡得岿然不动,他在不愿意醒的时候,是天塌地陷也不会醒的。梁戍就没有再问,只将人打横抱起带回营地,放在自己的床上,想让他躺得更舒服些。可行军打仗,没有一丈宽红木大榻,只有窄窄一条硬板床,褥子都没铺几层,舒服不了。梦里的柳二公子便觉得自己正躺在一堆碎石上,皱眉心想,我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破地方,于是强撑着爬起来,眼睛不睁,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别处走。 梁戍已经准备离开了,听到动静后回头,刚好接住迎面扑来的软玉温香。他猝不及防又哭笑不得,暗道一声要命,低头看着也不知是睡是醒的人:“你怎么还有梦游的毛病?” 柳弦安完全听不到,他赤脚软绵绵踩在地上,两只胳膊往梁戍肩头一挂,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过来,睡觉睡出醉酒的架势,还是酒品不佳的那种醉,赖上一个算一个。 梁戍只得抱着他又回到床上,柳弦安却不肯松手,在梦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