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不懂:“什么叫‘也可以’?” 柳弦安没有回答,懒得回答,只试了一下男子的脉搏,乱而无序,于是他说:“我可以一试,但他的脉象同书中写得不大一样,我先前又从来没有治过这种病,不敢保证肯定有效。” “没事,我相信白鹤山庄的医术。”云悠坐在旁边,“你只管当成自己的命来治,反正治不好,你是真的会死。” 柳弦安又摸了一遍脉,还是乱得很,于是皱眉苦思。 可能是因为他思的时间过久,一直沉默的面具男终于开口:“很难?” “不好说。”柳弦安撸起袖子,“我试试。” “等等!”云悠拦住他,“你先告诉我,能不能诊出我小叔叔是因为什么得的病?” 柳弦安答:“不能,他的脉象极为复杂,我根本就摸不出来任何头绪。” “那你要怎么试试!”云悠怒了,用匕首指着他,“少在这里演戏,白鹤山庄连死人都能救活,我知道你们的本事!你叫什么名字,可是柳弦澈?” “柳弦澈是我的大哥。” “那你……”听到“大哥”两个字,少年心里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 “安,柳弦安。” 这不学无术的名字实在过于如雷贯耳,云悠眼前差点一黑,“蹭”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不是一天到晚在家睡觉的吗,怎么跑出来了?” 柳弦安回答,我真的也不想出来,但我爹非让我出来。 云悠气急,他是知道这个人的,宁愿跳湖也不看书,会治个屁的病。怪不得摸个脉都摸得一脸费劲,完全没头绪就敢给人扎针! 柳弦安提醒他:“你小叔叔病得不轻,的确得尽快治。” “你闭嘴吧!”云悠眉间杀机毕现,“既然没用,我才懒得听废话,不如宰了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程姑娘:拽拽衣袖,很心虚。 小梁:理直气壮隆重更衣。 第27章 银白匕首逼至眼前, 柳弦安的睫毛稍微一颤,却没有躲闪,因为在眼底被锋刃寒光照亮的那一刹那, 他脑海中的三千世界突然变得越发绮丽夺目起来, 青冥浩荡, 日月同悬。 柳二公子无比惊讶地发现,在这生与死的临界点, 自己的思想居然又完成了一次向着更高维度的跨越。许多先前苦索而不得的因与果,现在全部显露出最本真的核心,就像云雾被大风吹散, 而大道触手可及。 “叮”一声, 锋刃被打落在地。云悠气恼道:“反正留着他也没用, 小叔叔, 为何不让我杀?” 面具男道:“因为杀了也同样没用。” “至少不用看他在这里碍眼吧!”云悠将匕首合回刀鞘,越想越怒火中烧,白鹤山庄里少说也有八百名弟子, 听说哪怕是烧柴的老头都懂治病,唯这一个不学无术的,怎么就偏偏被自己精挑细选地给抓回来了。现在柳家发现丢了人, 会不会报官搜山暂且不说,至少也会加强戒备, 那还怎么再去绑第二个? 因为柳弦安的种种事迹实在是过于摆烂,烂得云悠甚至怀疑,自己就算拿他去威胁柳家, 也未必能换出来一个正经大夫。毕竟传闻中那位柳庄主, 每天除了温文尔雅地悬壶济世拯救世人,就是气急败坏抄起大棒打儿子。 “喂, 你——”云悠将头转向墙角,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却一愣,因为他发现柳弦安居然在哭,一滴泪正沿着他的面庞悄然滑落,在腮边停留一瞬,后便没入衣袖。 “……” 但柳弦安其实已经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他脑中正在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世界飞速旋转,云海随之颠狂,万物在全新的维度中重新变换组合,由一生二,由二生三,他站在天的高处,同时见证了一朵花的开放和一座王朝的覆灭,那种汹涌壮阔的激荡早已超出了凡人身躯所能承受的极限,便只有难以抑制地落泪。 面具男也在看着柳弦安,他隐约觉得他并不是因为惧怕在哭,但也不知他为何而哭。云悠却被哭烦了,他觉得这麻烦是自己带回来的,那就必须由自己解决,于是抬掌正欲将人打晕,山洞外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面具男握紧剑柄,闪身隐入洞口的阴暗一角,“咚咚”的声音还在继续,却并不像人类所发出的动静,果然,片刻之后,一只野猪横冲直撞地跑了过来,像是看不清路一般,直直撞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