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的态度,却没想到他能做得这么倔。在她看来,一家人之间何必呢?许多仇怨随着时间推移,总会慢慢淡的。 郭大娘子在此时折回了房门口,绕过屏风便唤了楚沁一声,楚沁望了眼,见母亲在那边直递眼色,只好先跟裴砚说:“……我去跟母亲说两句话。” 说罢她起身走到门口,随郭大娘子走出卧房,到了院子里。 过了约莫一刻她才又回到房中,再度蹲到裴砚身边,叹了口气:“我爹当你是用苦肉计逼他,更生气了。又怕我受委屈,让我娘带我回娘家安胎去,我姑且把我娘劝住了。” 说着她顿了顿声,又语重心长道:“咱先别较劲了,好不好?若按你昨日说的,霍栖真能回来,这事迟早能翻篇,爹娘总会原谅你的。” 裴砚摇摇头,只说:“你回去吧,记得让王宇去告假。” “你犟什么呀!”楚沁瞪他,“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娘也难做。她不想为难你,可也不好替我爹原谅你,只得先避去厢房……” 裴砚平心静气道:“没有人为难我。沁沁,是我自己想来告罪的。你回去吧,好好用膳好好安胎,我没事。” “你……”楚沁既无语又心疼,她发现他对这事的在意,还是比她想象的要多多了。 早知道他存着这样非求得原谅不可的心,她昨晚就不会答应带他来! . 大半日的光景总是过得很快的。左右为难的郭大娘子起先在东院厢房里待着,后来去了正院,到下午又去西院安姨娘那边坐了坐。 眼瞧着时间走到了下午三点半,郭大娘子就坐不住了,着人备马备车,吩咐去户部衙门。 户部那边,官员们通常是申时六刻下值,也就是下午四点半。楚赟近来忙些,有时候要到六七点,但郭大娘子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想早早过去截他,让他赶紧回家去。 结果正碰上楚赟今天不忙,郭大娘子到了户部衙门门口还没下马车,就看见楚赟从里面出来。郭大娘子忙喊了他一声,楚赟一怔,边走近边问:“你怎么来了?带沁儿回家没有?” “回什么家!”郭大娘子眉心紧蹙,“你跟女婿置气,沁儿可没置气!走,赶紧回去,你女婿还跟屋里跪着呢!” 这倒让楚赟脚下一顿,不禁露出讶色:“还跪着呢?!” “可不是?”郭大娘子一喟,“沁儿有着身孕,倒是没硬留在那儿陪他,还是回去好好吃了饭睡了觉,可这大半日里也过去瞧了四五趟,摆明了是担心的。你只当是心疼咱女儿,别跟他计较了好不好?我瞧咱这姑爷也不是十恶不赦,这回这错处,你饶了他吧!” “怎的还为他说起话来了?你就是心软!”楚赟外强中干地顶了一句,没好脸色地上马车,心里却也犯着嘀咕。 他原本以为裴砚那一出就是做个样子看看,一边想左拥右抱玩得潇洒,一边又想在他们当长辈的面前求个心安,所以自然懒得理他。 可他竟然来真的? 难道今日来这一趟,他是真觉得有愧? 楚赟一路都紧锁着眉,翻来覆去地琢磨这事儿。到了家门口刚下马车,就见楚沁跟看到救星似的跑了出来:“爹!” 楚赟一瞧,就知道这是为裴砚耍赖来的。 果然,楚沁跑到跟前就抱住了他的胳膊:“爹,裴砚知道错了,您别跟他计较了。” “要不……要不您再拿鞋底子揍他一顿?” “别让他跪着了,我看着怪心疼的……” 楚沁这么一句句地求,楚赟也不说话,就背着手往里走。可楚沁见他不说话就越发地慌,眼瞧东院院门已近,她赶忙一闪身,倒将父亲挡住了:“爹,您说句话……” 楚赟抬眼瞥她。 楚沁戚戚道:“您看……裴砚一早上就伤着了,又这么跪了一天,求您消消气吧!要不……要不如何才能消气,您给个准话,我让他去照办,行不行?” 楚赟还瞥着她。楚沁从父亲的目光中,隐隐品出了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她明白父亲这份心情从何而来——现下在父亲眼里,大抵就是她这个当正妻的怀着身孕,却因外室和孩子的事受了委屈,娘家人在为她撑腰,她却胳膊肘往外拐为夫君说话。 楚沁心里有苦说不出。 楚赟睇了她一会儿,吁了口气:“让开!”说完就没好气地从她身边绕了过去,径自进了东院。 步入院门,楚赟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