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连个眼神都不给,他自讨没趣,轻哼着走开。 “看起来你今晚会拒绝很多人。”调酒师倚着酒柜,一边擦拭玻璃杯一边笑。 江沅不理这话,换了一种坐姿,手放在吧台上,斜斜支在脸侧。他半敛着眸,神色散淡,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失意。 大概过了一分钟,他终于说出了来到酒吧后的第一句话:“你最擅长的酒是什么?” 这次换调酒师不答。他弯眼笑笑,拿起吧台上的一支伏特加,切开半个柠檬,变魔术似的调出一杯酒,推到江沅面前: “埃及火焰,一半冰一火,一半天堂一半地狱。” 酒液盛放在三角酒杯中,赤红与冰蓝相撞,看上去瑰丽浪漫。 “不知我能否有幸,请你喝一杯?” 江沅漆黑的眼眸凝视调酒师片刻,目光从他眉骨移向唇畔,再落到手边,那杯仿佛怒放的埃及火焰上。 他捏住酒杯,缓慢转了半圈,“我想味道应该不错。” “我的得意作品。”调酒师倾身,压低声音在江沅耳旁说道。 有别的人来点酒,调酒师不得不去招呼。江沅始终没喝这杯酒,他看了会儿调酒师调酒的过程,然后抬了下腕表。 朔北给他的时间还剩五分钟。 江沅在想,要是这魅妖再不主动,是不是应该直接电晕带走,反正所有人都看见他在撩他。 调酒师一直拿余光注意江沅,看见他的动作,不由问:“你在等人?” “现在不等了。”江沅淡淡道。 这话说得很有技巧,含糊透露出一点信息,却让人浮想联翩。调酒师笑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到江沅正对面,一手撑在吧台上,微微俯身,弯起的眼眸直勾勾望定他:“我感觉得出你不喜欢这里的氛围,要不要出去透气?” 话虽这样问,但江沅感觉得出魅妖的警惕。 有东西绷紧在迷离的灯光酒色中,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这一瞬间,江沅做出某个决定。 他似笑非笑看了调酒师一眼,手指一根一根放在酒杯上,端起来,慢条斯理抿了一口,问,“你在邀请我?” 悬在夜色中的紧绷感悄无声息消失,化作靡丽又致命的温情,调酒师低声笑道,唇似有若无触碰江沅耳畔,“我能有这个荣幸吗?” 江沅眼神一闪,本能的排斥与反感之情让他条件反射要把人推开,但一想到任务,不得不强行镇定,只不着痕迹把距离拉开了些,然后对上调酒师的眼神,道:“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这样的反应落到对面人眼中,倒成了羞涩。 舞曲喧嚣吵闹,空气里流动的气息繁杂靡艳,彼此都在暗示,谁都不愿放过对方。调酒师和江沅无声对视,几秒之后,偏头扬眉:“去楼上包房?” “太吵。”江沅拒绝得干脆。 “到外面散散步?”调酒师笑问。 江沅反问:“你不上班了?” “Joy。”调酒师打了个响指,叫来自己的同事,迅速利落处理完这个问题,从吧台后绕出来,将手递到江沅面前。 江沅瞥他一眼,直接起身。 “从前面走太招摇,我带你走后面。”江沅打算从前门离开,调酒师倏然抓住他手臂,将他的方向带向另一边。 这正合江沅心意。 酒吧后门开在背街上,白日里拥挤逼仄,这个时间点却显得空荡。没有路灯,两边的居民楼几乎没有灯火,人都睡了,零零散散的几点星辰照不清道路,夜色昏沉幽暗。 江沅跟在调酒师身后,渐渐感觉身体不太对劲。 太热了,有什么东西开始灼烧,从尾椎蔓延向上,到四肢百骸,烧尽一切,唯余空虚荒芜。往常根本不会注意到的衣料和皮肤之间的摩擦被无限放大,痒得酸软微麻。 那杯酒里果然有东西。江沅意识到这点,赶紧从随身空间里捏出一枚药丸,假装掩面打呵欠,塞进口中。 他狭长漂亮的凤眼蒙上一层浅浅的水雾,调酒师偏头看见,唇边笑意更甚,“前面就是我家,要不要……” 但话没说完,一个人倏然出现在调酒师面前,过于强大的威压从四方溢来,压迫与窒息感让他无法再说出半个字。 朔北单手提枪,站姿笔挺,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刀。他垂眼一扫江沅身旁的调酒师,用力将江沅拉入怀中,同时翻转手腕,漆黑长·枪利落刺·入调酒师腹部。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