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盈披衣坐在窗前,手持毛笔开始奋笔疾书。茯苓只望着萧盈的背影也能想象得出,手腕每一次起落,笔下每书写一横一撇,她的手会有多疼。 “小姐……你不要不理睬茯苓……茯苓受不了……你……你一定要原谅茯苓……” 她忧伤的想,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小姐会不会原谅自己。 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自己还会不会……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也不知道桌上的蜡烛燃了多久,等次日的阳光照到茯苓脸上,让她惊醒时,却发现萧盈的人影已经不在屋里了。书桌上唯剩下厚厚一叠以簪花小楷书写的密密麻麻的稿纸。 床上的被褥皆是整整齐齐,床单上连一丝皱褶都没有。 萧盈定是彻夜未眠。 茯苓一慌,推门而出去寻萧盈。 “小姐?小姐!你去哪里了?不要丢下茯苓啊!” 忽然阳光照进眼里,明晃晃的,刺的她的眼泪又要流下来了。 茯苓用手遮挡住阳光,待眼睛慢慢适应了,才看到萧盈的身影立在院子里那棵梨树下,似乎在沉思什么。 “你醒了。” “小姐,奴婢该死。奴婢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睡过了头……”茯苓慌慌张张道。看看太阳,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刻。她未曾想到今日会醒得这样晚。 “好了。收拾下我们准备出门。”萧盈打断了她。 “出门?我们……我们去哪里?”茯苓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不解的问。 “当然是去拜见五皇子。你忘了吗?五皇子今日会到家里来道别。想必……”萧盈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玩味的神情。 “想必很快就会召见我吧。” 如果林婉婉向五皇子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五皇子得知西州城内城外之事,与同福堂的关联,加上妖孽的手下在京城对太子施加的压力,那么困境中的五皇子不召见自己,才是奇怪之事呢! 五皇子今日来,简直是赤裸裸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茯苓待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门外有人禀告: “三小姐在吗?” “何事?”萧盈高声道。 “老夫人和二老爷请三小姐移步正房。五皇子殿下也在呢。” 茯苓吃了一惊。小姐居然如此神机妙算,这份多智,已经近乎于妖了。 萧盈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还愣着干什么,走吧。记得带上我昨夜抄写的书稿。” 这时候萧家正房,五皇子身为贵宾,正优哉游哉的高居上座,丝毫看不出半点即将回京替太子收拾善后的狼狈,依旧一如既往的衣饰华贵,既高高在上,又不过分倨傲,颇有几分亲民的姿势,正与萧老夫人寒暄。 正因为姿势好看,他才能在朝野中保有口碑,抵消下太子暴戾给朝臣们留下的坏影响。 萧淳风看着五皇子,暗暗叹口气。 郑贵妃怎么就没把这个儿子生在前头呢。 如果五皇子和太子的兄弟次序倒个个儿,哪里还会有今日朝廷的纷争,皇帝的犹豫纠结。依照郑贵妃之受宠,他的地位必然稳如泰山。 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