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盈定定神,反而有些期待所谓“冲喜”了。 举行“冲喜”婚礼的时候,想必就能见到“恩公”的真面目了。 等到夜里,果然有几个女人进来,把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红外袍披到萧盈的身上。又给她罩了块罩头。 不过半天功夫,他们竟然把这病人村中唯一一间完好的房屋张灯结彩起来,真有了几分办喜事的样子。 两个村子,一个山下,一个山上。 山下的办丧事,山上的办喜事。 诡异到不行。 所谓的“拜堂”,并没有设在屋子大堂上,反而弥漫着浓浓药味的病房中。 垂下来的蚊帐下,躺着个昏迷不醒的人。 他的呼吸十分轻微。 轻微到几乎听不见。 那些得病的村民把萧盈推到病床前,松开绑住她的绳子。徐老爷说: “扶恩公起来,让他们对拜三拜,便算礼成!” 一个人扶起“恩公”,娟儿正要按着萧盈的头往下磕时,萧盈忽然大叫道: “不想害死他,你们就住手!” “住口!老实点,成了礼就放开你。”徐老爷斥道。 “他呼吸微弱,一短一缓,没有规律。应当是肺部受了重伤,说不定肋骨也断了几根。你们扶他起来,肋骨扎进心肺,跟活活憋死他有什么两样!” 徐老爷手一抖。 他是真心实意要救恩人,可不是要害死恩人。 因为萧盈到了病人村以来,就一直表现得很安静。从徐老爷到下面的村民,都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 趁着徐老爷犹豫的空挡,萧盈一把掀了盖头,扑到昏迷男子的床前,抓起他的手,摸到脉搏。 “干什么!把她拉开,不要让她伤到恩人!” 徐老爷急得大喊大叫。 萧盈不仅不理他,反倒变本加厉,一把掀开了蚊帐。 看到“恩公”真容的第一眼,萧盈就愣住了。 男子约莫二十多岁,剑眉星目,昏迷中仍掩饰不住英气。 更重要的,他的面容有种深深的熟悉感。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萧盈眼中打着转,流下来。 前世在天牢里,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她在梦里无数次梦到这张面容。 可那时候,他已经死了!已经被害死好多年了! 几个村民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想要穿着喜服的萧盈拖下去。 可之前安安静静的萧盈一反常态,不断挣扎着,想要去那昏迷男子的身边。 “放开我!我要救他!” 她边带着哭腔高喊,边用脚猛烈踢着拖住自己的村民,不顾一切要离他近点,再近点。 “我可以救他!你们让我替他医治。” “放手!”徐老爷皱起眉头,这才意识到什么。 “你……你认识恩公?” 萧盈毫无顾忌,抱着昏迷不醒的男子,泪眼朦胧的使劲点头。 她认识他!当然认识他!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四舅,他是我四舅!我会治好他的!” 以徐老爷为首的村民病患们几乎是瞬间石化……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帮这位姑娘替恩公治病!” 萧盈已经全神贯注,开始替四舅诊脉。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