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来打扰你们,实在是过意不去。”方有仁说话的时候,有些点头哈腰的,将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 姚氏见不得他这模样,虽然心中不喜他,但还是起身,招呼他到炕边坐下,又起身给他倒了一碗茶来。 这茶壶便放在炕头,茶水倒出来,还是暖呼呼的。 方有仁接过茶杯,说了句,“这就是你们弄的那什么炕吗?可真暖和。” “你要觉得暖和,也盘一个。”姚氏便说道,“现在盘个炕也不贵,只是费点材料罢了。” “嗐,我家盖的那房子又不大,盘不下。”方有仁说了一句。 在方思勤家盖的差不多之后,他家的房子也很快建好了,不过他家的房子只盖了正房三间,虽然没方思勤家大,不过比起从前一家人窝在一个小屋子里来说,那可是要舒服太多了。 “大哥,你家的房子可是都是套间,一间屋子能抵两间屋子使的,你若真是想盘,哪里怕没地方。”姚氏便又说了句。 “实话跟你们说吧,我舍不得那个钱,又听说这个炕要烧的柴火多,我也舍不得,我从小就没我二弟壮实,以后田里地里都要靠我,我哪有空去山上打柴啊。”方有仁又说了句。 姚氏便默不作声了。 方有诚也问道:“大哥,你今天晚上来,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去年大哥干了很多混账事,大哥这心里过意不去,特地来跟你们道歉。”方有仁站起身来,老实憨厚的脸上,满是懊恼跟悔恨,看起来竟颇有些诚惶诚恐的样子。 “二弟你知道,大哥我从小就笨拙,向来是爹娘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当初离家之时,拜托我照顾我弟妹跟侄女,我没照顾好不说,还听从爹娘的,差点卖了侄女,我一想到这件事,我这心头就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难受。” “这些天来,我一直想要找你道歉,可是我又放不下这面皮,我几次都走到了你们家门口,但是又退了回来,我……” 方有仁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字字句句都是真挚,“我常常想着,我们都是兄弟,是亲兄弟,一母同胞,同根同源的兄弟,我们兄弟之间,本应该相互扶持、相互依靠,我们本就应该像儿时一般亲密无间,如何到了这个地步了呢? 我怎么会连你家门都不好意思进了? 我想这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我心中有愧疚。 今天,我在家坐岁,看到思云跟思月两姐妹坐在一起拨花、玩耍,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千错万错都是大哥的错,我只希望二弟你能够原谅大哥,大哥实在是不想失去你这个兄弟,今天只要你们能够原谅我,就是打我、骂我,我也认了。” 听着方有仁情真意切,长长的一番诉说,姚氏跟方思勤面面相觑,姚氏诧异极了,她没想到,在大年三十晚上,方有仁竟然突然放面子,来跟他们道歉。 方思勤也是诧异极了,不过她的防备心较姚氏要重很多,听着方有仁情真意切的话,她竟然在心底思衬着,他做这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