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芝忽然跳起来,像是急于替自己开脱,但是一时组织不好语言,只笨拙地说:“不是,不是,我......” 两名刑警走上前握住她的胳膊要把她带进停在门外的警车里,陈佳芝口不择言地嚷了一阵,其中夹杂着脏话,临上车前叫道:“他的相好那么多,哪一个都恨不得杀了他!” 陈佳芝被带走后,搜证和走访工作还在继续,院内外的警察引起了全镇的轰动,里里外外都各有各的忙碌。 纪征旁观到现在,察觉到自己在场对现场勘查人员不利,于是找到正在向翟文刚邻居问话的闵成舟,向他草草打了个招呼,随即开车走了。 离开卢苇巷沿着唯一公路驶向上山的方向,纪征又经过了白鹭镇中学。此时还没放学,学校内外都沉寂无声,天上忽然响起轰隆一声雷响,大片的阴云坠的更低,满山的树木隆隆作响,雨滴一颗颗地从天上砸了下来。 纪征顺着车窗往外看,看到和学校和一片偌大的稻田相隔的居民区,在居高临下的角度还能看到一条巷子里停放的几辆警车,和拥挤的人群。 一只美丽的白鹭从稻田上飞过,远远停在田边的湿地里。风雨中的白鹭有种遗世独立的美感。 他看着那只白鹭,直到它消失不见,才驱车上山。 上山的途中,呼啸的山雨越来越张狂,路边的斜坡不断滚落泥水和土块,雨中的能见度太低,纪征中途下车查看路况,仅下车几秒钟就被雨浇了个湿透。 他在路上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酒店,把车直接开进地下车库,在车库乘电梯上楼,回到房间发现空无一人。 他立即用房间座机播出吴阿姨的手机,吴阿姨说她和边小蕖在六楼游泳馆。他这才放心地挂了电话,正要脱下湿衣服进浴室洗澡,门铃忽然响了。 他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是燕绅。 燕绅看到他浑身湿透的样子,眉毛一挑,显得很愉快:“淋雨了?” 纪征把他让进来,然后关上门,摘掉眼镜往后捋了把湿淋淋的头发,问他:“有事?” 燕绅看着他被雨水浸湿的脸,不得不承认纪征的脸比满山风雨还要蔚然深秀。虽然他早已经看习惯了纪征这张好看的脸,但是纪征偶尔露出和平时不一样的表情和模样,给人的视觉冲击力还是挺强的。 燕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往里走:“没事就不能过来找你?” 纪征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张蓝色刷银的卡片,似乎是邀请函之类的东西。 “你随便坐。” 纪征说完就回房间拿换洗的衣服,出来一看,落地窗外的雨更大了,瓢泼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砰砰直响。 燕绅坐在落地窗前的一张躺椅上看着窗外呼啸的山雨,见纪征从卧室里出来,向他懒懒一笑:“你知道什么东西堪比药效最猛烈的春|药吗?” 纪征停下步子,怀里抱着衣服倚在门口,看着他笑问:“什么?” 燕绅道:“悲伤的情绪和窗外的暴雨天。” 纪征转头看向窗外,神色猛地一恍,在狂乱又恶劣的雨天中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但那道人影很快被雨水冲散,变成一道湿冷的山雾。 他没有作声,只淡淡笑了笑,然后走进浴室洗澡。 燕绅暗暗心疑,他刚才看的清楚,纪征看向窗外的时候走神了,似乎是想起了一个人...... 在他心里疑窦暗生的时候,听到手机的震动声,循着声音找到手机,才发现是纪征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他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把窝在沙发上的猫抱起来,拿起纪征的手机从容地先按了一下静音。 来电显示正在呼叫纪征的是一个叫‘冰洋’的人。 冰洋...... 这显然是一个省去姓氏的名字,而燕绅并不觉得像纪征这样和所有人都刻意保持距离的人会在保存所有人的手机号的时候都‘亲切’的省去姓氏,只留一个名字。这个‘冰洋’显然是特殊的存在。 燕绅忽然又想起了方才纪征看着窗外走神的一幕,心里隐约有种感觉,这个‘冰洋’或许就是纪征刚才想起来的人。 迟疑再三,他接了这通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一道很年轻的,又冷又静的声音传了过来。 “出来吃东西,蛋黄?蛋黄快出来——” 对方不知冲什么地方不耐烦地喊了几声才发现电话已经接通了,于是声音蓦然飘近:“纪征哥,蛋黄怎么不喜欢吃蛋黄了,是我没有煮熟——” 一句话没说完,对方却忽然停住了,像是敏锐的察觉到异样,再开口时声音显得更清冷:“你是谁?” 燕绅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看正在通话的手机屏幕,冷着脸一言不发地挂了这通电话,然后把抱在怀里的猫轰走了。 很快,纪征从浴室出来了,换了一套干净的素色家居服,手中拿着纸巾正在擦拭染了水雾的眼镜镜片。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