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说梧桐新芽,还是在说他自己。 嬴欢好脾气地收回了手,好,我不碰它,你也别看了,过来吃饭吧。 吃饭,已经成为辛棠每天的任务了,他其实是没感觉到饿的,咽下食物也没有任何幸福感,但他还是得吃。 整个过程辛棠都没怎么夹菜,就心不在焉喝着粥,嬴欢往他碗里夹什么,他就混着粥囫囵吞下去。 不反抗不拒绝,死气沉沉,让人想发火都找不到个由头。 当然,嬴欢本身也不是什么会突然发火的人,他擅长攻心,比如在辛棠饭后又巴巴去看梧桐的时候,好似随口地提了一句: 那么喜欢梧桐的话,我就把它弄进屋里,让棠棠天天都能看好不好? 把树弄进屋里? 还能怎么弄?当然是只有砍断。 辛棠终于变了脸色,定定地看着嬴欢:你想逼死我吗? 棠棠怎么会这么想呢?嬴欢摆出一幅不解的样子。 辛棠懒得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道:你要是把它砍了,就是在逼死我。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紧绷。 嬴欢很讨厌听到死这个字,细长的眼睛微眯,仿若一头随时都会扑上来咬断猎物脖颈的野兽。 辛棠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戒备地看着嬴欢。 然而,嬴欢只是突然眉眼一弯,呵呵笑了起来。 紧绷的气氛并没有随着嬴欢的笑声消弭,反倒有种说不出的压抑诡谲。 我开玩笑的棠棠,你一直看着它,我有点嫉妒了而已,我保证不会动它的。嬴欢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像是认真,却又充满了讽刺一般的冷意。 不管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辛棠眼神坚定:我说到做到。 我知道的,去洗澡吧。 一夜无话。 辛棠依旧没睡好,但他记挂着梧桐,还迷迷糊糊的时候就爬了起来,趴在窗边看树。 它依旧好好坐落在院子里,零星的绿芽比昨晚又多了一些。 但到底是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 好像有什么东西闷闷地堵在胸口他继续看下去的话,也许真的会为这棵树带来什么厄运。 毕竟,和嬴欢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尽管面对的只是一颗树。 辛棠又恢复了那副无所事事的样子,黄姨来时候,问了一嘴为什么不坐窗边了,他轻描淡写地把昨晚的事情分享给了黄姨。 黄姨诧异之余,越发确定她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她和唐九日约定的日子就是今天,不过她不会给唐九日开门,她只会想办法切断电源,让监控无法正常运转,倒时候唐九日自行翻铁门进来,就隔着窗户和辛棠交流,尽快说完尽快走。 而黄姨还有一个任务这附近有看守的保镖,断电之后,他们或许会现身询问情况,她需要帮忙拖一点时间。 很快,约定的时间到了,黄姨回到厨房,假装摔了一下,不小心把盆里的水泼了一些进墙上的插孔(注),一声电流爆炸的声音响起,白色的插座被电流炸成黑色。 电路被烧,从厨房到客厅到二楼,整个别墅里的电器全部停止了工作,早已经习惯了的空调的杂音也完全消失,突然之间,整个别墅静到了一种极致,仿佛无人的棺中。 哥、哥!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别墅中诡异的绝对寂静。 辛棠因 以为是他幻听了,但还是下意识循着声音看去,竟在窗边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唐九日?辛棠有点不确定地喊道。 哥!是我,我是唐九日,我终于见到你了呜呜呜,你没事吧?他对你做了什么?你看起来怎么这么憔悴? 唐九日伤心地哭了起来,苍白的手穿过防盗窗,努力想触碰辛棠似的。 辛棠看到他这样,心里却产生了极强的违和感,但他说不清那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只缓慢地一步步走向唐九日。 直到他们之间只剩几步的距离,辛棠闻到唐九日身上传来的浓烈的香味,终于意识到了那种违和感来自何处 明明嘴上说着担心他,唐九日的脸上却嫩得能掐出水来,身上也是讲究的香味,怎么看都不是认真担忧过他的处境的样子。 况且,他早就联系上了黄姨,不可能对他身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辛棠再看那张哭泣的脸,瞬间就觉得假了,仿佛只是在脸上带了一张哭泣的面具。 他认识的,到底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唐九日仿若未觉,哭得可伤心:哥,我真的好想你,我之前来找过你,可你都不肯出来见我,我早该猜到的,肯定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你才没能出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