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了许久的沈墨玉抬了抬眼,插话进来:“我跟她去别的地方。” 口中的她指的是应如婉。 谢宁懂了。 他们这是不放心只留她们在林府,所以决定分别带她们出去行动,顺便可以锻炼一下她们的办事能力,这样的安排对自己无疑是没有伤害的。 于是她没有犹豫地回答:“嗯,好的。” 许扶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们接下来说的话,等谢宁发现他不在房间后,望出去连背影都没能瞧见,入目皆是林府的苍凉。 尽管林府府邸装饰华丽,也种了不少名贵的花儿,但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它缺少人间烟火气的事实,就好像一个虚假的空壳。 对了。 她的匕首不见了。 谢宁记得许扶清拿着,算了,一把匕首罢了,改天再去买过新的。 * 佛门八戒,三戒淫。 摆放在寺庙的佛像面容慈悲,悲天悯人状。 天还没彻底亮,许扶清手持着长剑,黑色的靴子踩着由尸体流出来的血凝成的血泊,红色脚印落到寺庙干净的地板上,搅乱了清静之地的安宁。 而倒在这滩血泊当中的人正是柳如叶昨日飞鸽传书过来给他要杀的人。 对方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把一名到处行医救人的女子先是奸.淫后杀了,惹了众怒,还有西京城的世子心悦医女。 事发后,世子派人寻凶手,却怎么都找不到,用尽了办法也不行,这才不惜一切代价找上了揽天书院。 继而任务落到了许扶清身上。 原来,凶手本是出家人,动了不该有的妄念。 也破了佛戒。 许扶清倒是不关心凶手做了什么,反正揽天书院接到的任务是要他的命。 那名和尚临死前曾说不后悔,认为自己是因喜欢才会生了佛门中所禁止的淫,即便死后堕入阿鼻地狱也不悔,他嘴角流着血,还笑着问许扶清有没有对女子生过淫。 和尚的笑很是丑陋,叫人看了不舒服。 淫。 为何物。 脑海里莫名地闪过谢宁那张脸,许扶清腰腹微微发麻了。 他顶着一张长相纯良的脸,字正腔圆地念出这个字,眉眼很是温顺,一边想着它的更深一层含义,一边手起手落地割下了和尚的头颅。 许扶清随便地扯下供桌上面的黄布包起来,那丑陋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随后,还放下一锭银子。 他动作熟练地包好凶手的头颅,头也不抬,温和有礼得形同一般的翩翩公子道:“我没带东西来装呢,这是买你们布子的银子,应该足够了。” 寺庙里做早课的其他和尚瑟瑟发抖地看着脸上溅到不少血的少年。 方丈摇摇头,深深闭了闭眼,手滚动着佛珠,嘴里念着:“阿弥陀佛,施主,世上因果循环,这都是孽啊。” 孽。 呵,他觉得好笑,事实上,也的确是笑出了声。 其他人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 许扶清下颌还在淌着不属于自己的血,随意地抹了一把脸,血渍晕开在苍白的皮肤上,像艳红的花瓣,欲滴不滴。 他望着他们虚伪的面孔,笑,“抱歉,打扰你们做早课了,请继续。” 话毕,许扶清拎着装着头颅的黄布准备离开,寺庙的签筒阴差阳错地吸引了他的注意,脚拐了个弯儿,走到了摆着签筒的桌子前。 沾着血的手拿起它,抽出一根签。 竹签上写着:水底月,镜中花,万般终是一场空。 许扶清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竹签上的字,随手把签丢到寺庙的香炉里,轻烟袅袅升起,竹签上的字也慢慢地被火舌吞噬掉。 * 林府老爷生前经常召一家药坊的大夫见面,卫之玠今天带谢宁出来就是想过来问一下有关林府老爷的事情,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林府下人不知忌讳着什么,在审问的途中他们写的口供大多支吾其词。 卫之玠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觉得甚是不合常理。 谢宁不习惯待在满是浓重药味的药坊,有些呛,卫之玠好像看出来了,体贴地让她站到门口那里,等他问完会出去。 天色迅速地暗沉下来,瞧着是要下雨,谢宁没带伞。 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问大夫问题的卫之玠,果断地跑到街头买油纸伞,前不久从那里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摆摊卖伞。 果不其然,谢宁一买完伞,就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到伞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风也很大,她一不留神差点叫风给吹掀油纸伞了。 远远的就看到了卫之玠站在药坊门口等自己了。 谢宁加快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