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冥婚也不满足,还要年纪尚幼的童.女、童.男殉葬?她觉得老妇人简直是疯了,为了一个死去的儿子,糟蹋三条无辜的性命。 供桌上的供品早已撤去,取而代之的一罐又一罐的水银。 许扶清身上散发出来的松木香一圈一圈地绕着谢宁,夜凉如水,他的嗓音仿佛也融了进去,“你想救他们?不会后悔?” 她手指轻顿,昂头看他,不答反问:“小夫子你愿意帮我?” “去吧。”许扶清指尖拭过她颊肉,面上挂着万年不变的温柔笑容,“我改变主意了,你去吧,把这儿搅得翻天覆地。” 谢宁不太信,“真的?” “嗯。”他眼皮微压,视线掠过那些装在罐子里的水银,不知想到些什么,温文尔雅一笑,“谢宁不信我吗。” 得到许扶清的肯定,谢宁的心定了定,“好吧,我信你。” 就在他们准备把水银灌进新娘子和童.女、童.男的嘴巴之时,她跑过去,拦住了他们。老妇人瞪眼道:“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见许扶清没有任何动作,老妇人神色一沉,拐杖狠狠地戳向地板,冷声地命令旁边的人:“你们两个去把她拉开。” 走到了谢宁身边的卫之玠和应如婉也不可避免地被牵扯进来。 不知为何,卫之玠望着老妇人微微失神,被人有机可乘,他后面虽然反应过来,却还是站不稳脚,倒向那口棺材。 棺材里面还有老妇人儿子的尸体,尸臭铺天盖地。 谢宁眼疾手快地拉住卫之玠的手,往回拽。 许扶清不疾不徐地端起一罐水银,视线在他们相握的手定格两三秒,苍白漂亮的指节轻敲着陶罐,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去。 * 谢宁看到了卫之玠的记忆。 阴沉惨淡阳光笼罩着揽天书院,年仅十三岁的他独自一人去了后山。 古木参天,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枝缝洒到树干上,一抹晃眼的红微微垂落,只需要稍许抬一下眼便能瞧见。 “许公子。”卫之玠站在一棵大树下,唤睡在上面的人。 谢宁抬头看去,只见一名少年安静地躺在树干上,呼吸间胸腔起伏也不大,似气息孱弱、下一秒就会撒手人寰般。 是比此时的卫之玠少两岁、才十一岁的许扶清。 太容易认了。 他苍白的脸陷于树影,五官精致得似瓷娃娃,红衣垂落间勾勒出骨瘦嶙峋的身型,尤其是那戴着铜铃铛的手腕,仿佛只有一截骨头。 也是,卫之玠跟许扶清一样,在比较小的时候便让柳如叶带回揽天书院了,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关系。 所以,卫之玠的记忆里有他也不足为怪。 只不过,谢宁觉得这时的许扶清未免也太瘦了,似乎一阵风过来就能吹倒一样,再看卫之玠,容貌虽也青涩,但看起来健康正常得多。 等了又等,她还是没等到许扶清开口,这是睡得太熟?叫也叫不醒? 而卫之玠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地继续等着。 好半晌,许扶清才缓缓地掀开眼皮,坐起来,俯视着卫之玠,眼珠轻转,像还没聚焦一般,“怎么了?” 卫之玠神色自若道:“掌教寻你。” “哦。”许扶清出神地眺望着远处,纤长的指骨一点一点地刮着树皮,直到皮肤泛红也没停下,“我知道了。” 顿了很久,他轻松跃下,走到卫之玠面前,弯着唇角问:“她怎么每次都是派你来找我?你知道原因吗?” 他们之间是有什么牵绊吗?谢宁听着这些话不由得猜想。 系统之所以给予她握手就能看到对方的记忆这个金手指,大概是因为原著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写出来,需要以这种方式来了解。 山间溪水潺潺流动着。 卫之玠看着他沉默不语,只是眼神有细微的变化。 许扶清轻轻地笑着,狐狸眼弯起好看的弧度,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些病态血色,一边越过他一边说:“她是要你我永远不要忘记那一天呢。” 卫之玠藏在袖子中的手握成拳头。 那一天? 那一天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谢宁没来得及深思,又见卫之玠跟在许扶清后面,一同去见柳如叶。 * 一块墓碑出现在谢宁眼前,柳如叶背对着站在几步之远的许扶清和卫之玠,抬手抚摸着墓碑上面的字,眼圈微微泛红。 啪嗒,一滴眼泪砸落在碑座上。良久,柳如叶开口:“清奴,来,给他上香叩首。” 墓碑上雕刻着秦玉二字。 也就是说今天可能是他的忌日,谢宁看到这一幕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柳如叶当真是爱秦玉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