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去,陈青没觉得有多难熬,倒是一旁的刘朝钦困乏的紧。但帝王有吩咐,只能在这里干守着。 五更天,刘朝钦便去服侍帝王起床,去上早朝。看着他们乌拉拉一帮人跟随萧彻离开,陈青咬着的牙才松了些。 刘朝钦走了,又换了个小太监站到陈青的身边。这个太监陈青也认识,是那个与陈青一同擦地的太监。 “你叫什么名字?”陈青画了一夜,手腕酸麻的很,便将笔搁下。 “回大人,奴才叫小于子。”小于子听到问话,一脸的受宠若惊。 “这名字好记。” “谢大人夸奖。” 这算那般子夸奖,陈青想驳,但看到小于子恭敬的态度,便没再开口。 你是主子,他是奴才,你说的即使再难听的话他也得受着。不过随口一句,他便受宠若惊。如今的自己不也是这般,不如那帝王的意,他要罚便罚,要打便打,自己这条命也不过轻贱如蝼蚁。 本以为一天都不用再见到那帝王,不想午时帝王却回了东暖阁。 “陈公子,见到圣上还不跪见叩安。”看着帝王阴晴不定的面色,刘朝钦提醒。唉!自这位陈公子入宫后,他们这些奴才的日子就没好过过。 今日圣上又是将御书房议事的大臣斥责了一番。 陈青垂着脑袋,心中一万个不想起身,手中握着的笔紧了紧,咬着牙起身跪下了。 “抬头看着朕。” 萧彻坐在软塌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陈青,一身灰色锦衣,头低低的垂下,露出半截纤长白皙的脖子,弓起的背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陈青抬头,一双眼看向帝王,萧彻喜欢极了陈青那双眸中的神采。 “这回倒听话了。”萧彻见他乖顺,心中郁气消了些:“可知错了?” 陈青眸中闪烁,抿着唇本想不语。但想着萧彻昨夜那凶狠的模样,只得开口:“知。” “错在哪?”萧彻心情更好了些。 这下可把陈青难住了,他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而且昨夜萧彻这怒气本就来的莫名其妙。如今让他回答,如何答的出。陈青绞着脑汁思索着:“错……错不该……” 萧彻刚缓和的面上渐渐地又阴了起来,捏住陈青的下巴,正打算斥责他欺君,入手却是滚烫的。 “今日药可喝了?” 看着帝王那脸色,陈青本以为自己又要挨顿罚了,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句话。想着早上那碗黑色的药,陈青眉头蹙起。 “喝了。”陈青开口。 萧彻却不信他,凝眉看向一旁跪着的太监:“你说。” 小于子听到帝王的问话,哪里敢撒谎,就将陈青倒药的事说了出来。 萧彻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想罚他却始终是开不了口。他这性子究竟如何养的,冥顽不灵。眼神处见着跪在地上的人悄悄的挪动着膝盖,萧彻唇角绷紧,将视线挪开。 命人去煎了药,才到案桌前去看那幅地域图。似无意般开口:“起来吧,到榻边坐着。” 这动不动就要下跪的规矩,让陈青有些吃不消,听着帝王的话,心中暗暗吁了口气,起身坐在了榻上。 膝盖隐隐作痛,想必是跪青了。陈青坐着也不敢揉,生怕哪里不对这帝王又要发怒了。 那药很快便被端了过来,帝王看了眼,只道了句“喝了”便不再开口。 瓷碗内黑棕色的药汁上冒着热气,陈青吹了吹,一点一点的将那苦药喝下。 那药实在苦,陈青那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喝了药,陈青谨慎的瞧了眼坐在案桌边的萧彻,见他并无甚表情,才放下心来。 “绘制完成多少了?”萧彻看着南越的地形图。 “三分之二。”陈青说到。 萧彻满意的点点头。陈述是三天后出发去往康定,有了南越的地形图,对于这场战事势必事半功倍。 将地域图图纸卷起来放入画筒内,萧彻才起身。陈青看着朝自己走近的人,身体不由的紧绷起来,一脸警惕。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