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问了,这人必定是当朝九千岁,姬恪。 传言他恶如修罗,喜爱鞭笞犯人,最爱玩弄人命,被他折磨死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此时大恶人姬恪坐到牢房前,只是轻轻抬手,那年龄小一些的贼子便抖了一下。 姬恪曾经在京畿的街头当街斩首过一位大官,他亲眼见到的,那时姬恪坐在主位上,也是这个波澜不惊的眼神,令人心怵。 “你们是哪个地县的人?” 出乎意料的,姬恪没有一来就上酷刑,也没有立刻逼问他们,而是不急不缓地问了这话。 他向来秉持着拷问不必动刑的想法,套话于他还轻松省事些。 看着姬恪的眼神,两人嚅嗫了几句,随后开口说道:“小的是盘州人。” 盘州在西南处,离得很远,京畿倒是不常见,姬恪没再说话,指尖点着桌面,倏而开口问道。 “听闻鹊桥仙的掌柜也是盘州人,或许你们认识?” 两人对视一眼:“大人说笑了,盘州地界也不小,不是人人都相识的。” “是吗。”姬恪靠着椅背,神情没有多少变化:“我常去鹊桥仙,和老板还有些交情,方才他来找我……” 那两人对视一眼,慌忙上前,差点要冲破牢门:“大人,我们认识,认识!” 没想到这老秦真有几把刷子,说上面会有人来救他们,万万没想到上面来的人是九千岁! 这种靠山,以后在京畿不是横着走吗! “可方才你们又说不认识。”姬恪没有立刻放他们出来:“莫不是觉得这样能出来,便想骗我?” “不是啊大人!”那大哥已经被拥有这样靠山的喜悦冲昏了:“我们有往来书信,否则我二人又怎么千里迢迢从盘州来!” 姬恪点点头,掩唇咳嗽起来,这牢里没有光,通风不好,又阴冷潮湿,倒是引得他旧疾又犯了。 那两人谄媚地开口,语气急切:“大人可要保重身体!” 姬恪放下手,看了他们一眼,原本没多少血色的唇现在倒是红了一些。 “多谢。” 他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身旁立刻有人去倒了热茶来给他润喉。 看他通身气度和行为举止,贵气又规矩,简直不像是太监,衬得这里也不像监牢,更像各位文人品茗的地方。 姬恪放下茶杯,转眼看着二人,眸色沉静又清透。 “既然伤了人,就得还回来。” 周围的人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打开牢门,那两人以为可以离开了,但还没走出牢门又被拉了回去。 “左腿,臀下一寸处,两寸长的伤。” 和姜宁完全相同的位置,两人一人被划了一道,血液顿时便渗了出来。 “方才二位让我保重。”他点点头,又掩唇轻咳了几声,起身往外走去:“我也祝二位保重。” 他以前总觉得折磨他人是最无效的,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自己的内心也不会得到宁静。 但此时听着身后二人的痛呼,他只觉得自己内心轻松了不少,郁结的那口气终于是散了。 姬恪踏出监牢,外面阳光普照,温度舒适,他这才感觉好一些。 以刑苛责他人,而自己又心中愉悦,他大概永远也成不了书中的君子罢。 “回宫。” 有人暗自气闷得一晚没睡好,但也有人没心没肺地在准备吃东西。 比如姜宁。 周淑妃正扶着她往厨房去,而一旁是满脸期待的小太子。 不知道为何,周淑妃每次来折月殿找她都不爱带宫女,只喜欢独身前来。 她穿的衣裙繁复,长盘盘起,上面插了几只珠钗,实在不好进厨房,很容易扫落东西,只能让小太子扶着姜宁进去了。 但也不是扶,他只能做姜宁拐杖。 一大一小两人歪歪扭扭地进去,艰难地开始烧火起锅,姜宁馋了,她现在想吃菠萝咕噜肉炒饭。 菠萝也是稀有水果,除了一些高官和富裕人家之外,就只有宫里才有。 这菠萝不论是做汉堡、炒咕噜肉还是加到凉粉里都是百搭,她以前自己支摊的时候,菠萝可是常常要上餐桌的。 尤其是七月的菠萝,熟度足够,泡一泡盐水,就这么吃也是甜到心里。 她坐在有靠背的小竹椅上,伤到的左腿搭上另一张板凳,侧着身子快速削菠萝。 那样子颇有一点身残志坚的味道,要是拉到街上溜溜,可能还有人会忍不住给点钱。 锋利的小刀在她手中成了绕指柔,极其灵活,很快便将菠萝里的带刺的孔洞挖了出来,金黄的菠萝也慢慢出了形。 她不能久站,就坐着切菜。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改刀成丁,每一块都有拇指这么大,洋葱也跟着一起切成块状。 切好的菜全都放到一旁,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