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血流了满地。 他最后晕了过去。 他在想,第二天人们看见他的尸体,会不会有一瞬间出现类似怜悯的人的情绪。 月沉日升,他醒了过来。 手腕处完好如初,地板光洁干净。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护士还是神色戒备、带着丝丝惊恐地给他送饭、给他打针。 前所未有的绝望。 …… 不过是再来一次。 楚淮无所谓地下刀了。 他以为这钝刀怎么着也得跟切肉丝一样来回拉好几刀才能切断,结果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他已经切掉了自己半截手臂。 不疼。 是真没感觉。 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像……切藕。 没劲。楚淮笑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宽恕。 不疼的。都是骗人的把戏。 所以他之前被人骨绊了下,手按到了黑锅边上,未必是偶然,也许是世界想错误引导他,让他因为事先感受到疼痛,潜意识里害怕切割自己。 手臂断裂处像贴了保鲜膜一般,一滴血都没流出来。 原来切割自己是没有损耗的。 也不用花费力气。 他把120斤的女尸和自己的手臂丢进了锅里。 …… 公寓里,骆子阳抱着抱枕开始嚎叫。 “妈呀,看着就好疼啊,我自己的胳膊都开始疼了,娇娇……” 荧幕上,白裙少女面无表情地拿着生锈的刀,砍掉了自己的手。 “吧嗒”一声,是手臂掉在地上的声音。 整个过程,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的白裙上沾染着女尸的血,一块又一块,肮脏不堪,人却清而洁,神情淡漠,骨子里透着冷意。 这才是……“他”? 靳天逸灰蓝色的眼里泛着异样的光。 骆子阳不知为何眼睛开始有些发酸。 荧幕中的少女捡起手臂丢进了锅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的伙伴还在电视机前看她。 于是她抬头,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带着安抚性质的笑,人立即暖而和煦起来。 她嘴唇翕张,用唇语说:我没事,不疼的。 她似乎怕自己表达的不清楚,又开始用手语比划。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