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我去做饭。”罗生说完走进了外间。 灶膛里的火已经灭了,黑烟也停了,屋里虽然还有些弥漫的烟雾但已经不再熏得人睁不开眼。 顾南抱着兔子跟着罗生走了进去,罗生将略有些焦黑的木头拿了出来,挨个放在手里掂了掂,挑出几个放在外面,剩下的重新放回了灶膛,火很快生了起来。 罗生看了眼切好的野菜,利索的将菜下锅炒了炒,而后盛出来放在一侧,又在锅里加上水,将米饭放在蒸屉上盖上了锅盖开始蒸。 “饿了么?”罗生问。 顾南摇头,随后感觉好像有点饿,又点了点头。 罗生笑了,拿了两个红薯放进灶膛,不一会烤红薯的香味就蔓延出来,他将两个烤红薯拿了出来,递给顾南一个,“先吃了垫一垫,米饭再一会就好了。” 顾南拿过红薯,一边嘘气一边咬了一口,看着被微微熏黑了些的屋子又低低的说了句:“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罗生笑了笑,“没事,今天有些晚了,鸡明天再吃吧,明天给你炖鸡汤。” 顾南低下头,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体会过这种家庭的氛围,有多少年没有人给她做过饭了?顾南回想自己之前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只觉得苦涩异常。 顾南幼年走失后被带到孤儿院,后来在孤儿院中遇到了养父母,他们亲和慈爱,将她领回家之后待她如同亲生孩子一般,他们给了她一个和普通孩子一样温暖的童年,然而这一切在她六年级那一年戛然而止。 顾南的亲生父亲顾大柱找上了她的养父母,说她当年是被拐走的,从养父母处勒索了大量钱财并将她要了回去。在那之后顾南的养父母移民出国与她断了联系,而顾大柱每天只知道酗酒和赌博,短短半年时间就将从顾南养父母处拿到的钱挥霍一空。 初中三年,顾南不知忍受了多少打骂,升高中的时候她特意选择了距离顾大柱所在村子很远的市中心上学,顾大柱却不愿意再给她一分钱,只逼着她辍学去打工,好在她手里有着当年养父母临别时给的一张银行卡,那卡里的余额不算特别多,但也够她省吃俭用到念大学了,她自己交了各种费用后开始住校。 顾大柱知道她手里有钱之后曾经去学校找她闹了几次,好在老师都向着她,在一次顾大柱在学校将她打成骨折之后他就彻底被列上了禁止进入学校的名单,在那之后她的生活终于安静了下来。 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是她三年来一次回家,顾大柱对她的态度冷漠到了极点,骂出口的话难听至极,甚至搜她行李,想将她剩下的钱都拿走。顾南不知道该怎样对待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她在家里呆了一天,第二天就又离开了,她打工直到到开学,然后就这样进入了大学生活。 大学的生活清闲许多,她依旧是每天上课、画画。她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只有自己知道,她的内心始终缺了那么一块。 米饭蒸好了,罗生拿起锅盖,将蒸好的米饭从锅里拿了出来。顾南抬头去看,只见罗生的脸被迷朦的水汽给蒸腾的隐约有些看不清晰。 罗生话不多,一顿饭两个人吃的很安静,饭后顾南自觉的收拾了碗筷拿去洗,罗生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转身去了院子里。顾南洗好碗筷跟了出去,只见罗生蹲在兔子面前,用干草给它随意的搭了个窝。野鸡似乎受了伤,被绑着腿放在院子里,有气无力的不时的发出几声鸣叫,和在一边悠闲吃草的小兔子的待遇明显差了不少。 “兔子……不吃么?”顾南犹豫的问。罗生家的条件明显不是很好,他去山里打了这些猎物自然是用来吃的,但看他现在的样子,却又不像。 罗生回头看向顾南,“你想吃?” 顾南沉默。 罗生又笑了,“喜欢就养着吧。”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顾南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罗生没说话,转身去熬药了。他对于吃穿的事情其实并不上心,平日里只要有的吃就行,打猎的次数并不频繁,今日去打猎也只是觉得顾南生的瘦弱,不似一般女子强健,这个时候又受伤了,需要进补。 临睡前顾南被罗生看着又喝下了一整碗的汤药,喝完之后整个脸皱成了一团。罗生似有些好笑,拿了点枸杞给她当零嘴吃了,枸杞很甜,倒是驱散了些嘴里的苦味。 夜里山间气温有些底,杂物间果然像罗生说的一样漏风,夜间顾南只觉得自己躺在被窝里都还有些冷,她将整个被子紧紧的裹在自己身上,裹成一条毛毛虫的模样,这才渐渐的睡着了。 早晨顾南是在一阵食物的香味中醒过来的,罗生显然起得很早,这会已经把鸡肉炖好了,顾南原本还有些迷糊,闻着香味开始觉得胃里好像慢慢苏醒了一样,开始觉得饥饿。 罗生手艺很好,顾南直到吃的撑了才停下筷子。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