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下去吧。 是。 屋内空无一人,闻姚异常快速地展信,眼神快速在上面扫过,表情未变。然而,他放下信后却从一旁拿起烟枪,重重吸了一口。 徐徐吐出时,云雾般的烟草气缭绕在落寞神色间,似乎将无边落寞与难堪掩盖在疯狂中。 你如今有了李运柏这么一个乖巧又听话的替身,这边却还心心念念徐公子?他冷笑,你可真的渣得比我想的还要恶劣啊。 他将信随手扔到旁边的炭盆里,宣纸在两息间变得一团焦黑,和他的心软、留恋一起化作灰烬。 对付渣男,不能给对方留半点余地。 只有占有、控制、将人圈得无法反抗,每一丝呼吸与心跳都只能由自己施舍,那时他才能真正得到钟阑。 天黑不久,士兵把控住岛上的所有院子。 国君们有些不自在,好在士兵都有礼貌,他们也不敢招惹如此国力的南穹,因此相安无事天完全黑的时候,他们完全将不适抛除,竟开始八卦期待起来。 到底哪儿来的美人,可以在这样的场合下与闻姚发生香艳的关系呢? 钟阑院门紧闭,士兵在门外值守,时隔几分钟敲门清点。院子的四角都有士兵把守。 忽然,一阵碎步声在墙角溜过。士兵警觉转头。 一只野猫跳过。 士兵松了口气,转回头。 远处的死角里,钟阑单手抱着李运柏,警觉探查。 李运吓得瑟缩,紧紧搂着钟阑:陛下,这,这,我真的不会被他丢出来吗? 怕什么?钟阑瞧了眼他头上的簪子,你如今穿成你们初见的模样,娇羞在他殿内等着。他会拒绝吗? 他们到闻姚住的殿时,闻姚还在书房处理政务。李运柏娇羞地藏在卧室里,钟阑对他万叮咛千嘱咐。 千万别被外面的莺莺燕燕抢了男人!你再怎么样也不会叫个姑娘给丢出去的吧? 李运柏郑重点头。钟阑这才安心地回去。 闻姚处理政务到子时,抬头,明月如水,在秋朗气清的时节撒在半岛黄叶间。 他走出书房,目光落到燃着蜡烛的卧室,眼睛半眯,转头对问候在门外的侍卫:有异样吗? 禀殿下,一切正常。 闻姚轻笑了声,不屑地摇摇头。 这预言太可笑了。这岛上都是为了会盟而来的各国国君,想要找出一个姿色尚可的姑娘来都难;更不用提,他是个思维正常的正常人,若他打定了主意,还有谁能压着他的头与美人同宿? 忽然,一侍卫慌张跑来:殿下,不好了,有异样! 怎么? 辛国君突发旧疾,声势浩大,惊到把守的属下。侍卫禀报,院中人并无反应,但值班侍卫意觉不对向上禀报。请问需为辛国君请太医否? 旧疾? 闻姚的语气突变:什么旧疾?头疼欲裂,想要攻击人? 侍卫吃惊:殿下,您知道? 不用请太医。他的病无人可医。你们都下去吧。 侍卫们面面相觑,疑惑不安地退下了。 闻姚的表情决绝,眼中不见波澜,转头想回卧室。 脚步在门口停住了。 他闭上眼睛,平稳的呼吸在逐渐加剧的情绪波涛下暴露出掩饰已久的波澜。 你只是想去看看他。闻姚,你并不是关心他。他这样对自己说。 为了掩饰自己,他甚至带上了幕篱遮掩面容,悄悄用轻功避开侍卫进入院落。他轻车熟路地找到钟阑的房间,推开窗,却发现屋内无人。 四下张望,他发现下人们全都焦急地集中在前院。他们虽紧迫焦急,却没人敢走动。 闻姚迅速明白,朝着不被打扰的后院走去。 半池冷水在秋夜的冷冻下彻骨冰凉,倒映着没有温度的月光,在秋蝉的嘶鸣中波光粼粼。 闻姚的瞳孔紧缩,指甲不受控制地陷入掌心。 钟阑青丝全散,只着单衣而这唯一的单衣也半褪,大喇喇地挂在臂膀上,露出嫩红白皙的肩头。他半趴在池边,死死攀住池边的岩石,十指扣住石头,关节泛出几乎凹断的白色。 他的脸全红了,筋肉迸出的颈侧被冷汗打湿,眼神里满是闻姚陌生却熟悉的侵略性。若不是这池冰水,他恐怕已经神志尽失,大杀特杀了。 他的眼神在闻姚踏入后院的那一瞬就聚焦在他身上。 这一点意外,打破了钟阑好不容易保持的平衡。他撑起自己的身子,从池水中抽出湿透的腿,摇摇晃晃上来,眼神锐利却没有焦点,朝着闻姚的方向过去,杀气腾腾。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