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辞心想,难怪他的朋友们愿意陪他创业。 大间的左边是机房兼实验室,角落附带一个小小的茶水间,是把一个大房间重新做了隔断;右边是休息室,也不大,一边放了一张沙发床,有谁需要午休就进来睡一觉。另一边有几张椅子和一张小圆桌,有谁需要讨论问题就到这里面来——屋子做了隔音,不会打扰到外面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椅子和小圆桌都是马卡龙色的,秋辞觉得自己对盛席扉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他第一次去盛席扉的公司时,两人就是在休息室的小圆桌旁谈事的。他们在里面待了挺长时间,出来时,外面几个都冲他们挤眉弄眼,问:“亲热够了?” 秋辞心里一惊,余光瞥见盛席扉的脸色虽然有些紧张,但还在正常范畴,也没有出言制止这骇人的玩笑,只低眉顺眼地把挂在门把手上的塑料牌翻过来,有向证明自己清白的意思。 牌子的样式和酒店里“请勿打扰”的牌子一样,但写的是“亲热中”。秋辞在心里冷哼,直男们的恶趣味。 他像是又回到了实习那会儿,从尽职调查的琐碎工作开始。盛席扉的公司规模小、业务模式也简单,所以尽管是秋辞一人把所有活儿大包大揽,但实际工作量不大。他也察觉到自己没什么压力,自我剖析一番,发现这种无压力主要源于对盛席扉的信任,不怕他故意在财务和法务上做手脚。秋辞说不清这算不算坏事。 他和盛席扉说的是按投资金额抽佣金,如果这事最终弄不成,他就当白忙一场,如果成了,就按市场比例抽成。两人签了合同,他在盛席扉的办公室有了自己的临时工位,大桌旁又加了把椅子,在桌子的一端,像反客为主。 盛席扉每天都来接他去公司。秋辞明示过自己更倾向于租辆代步车或者打车,都被盛席扉以浪费钱和麻烦为借口挡了回来。既然他坚持避重就轻,秋辞便也没再说什么。 下班后,秋辞还会去盛席扉的住处和他的两个室友一起吃晚饭。这虽然也是盛席扉的意愿,却不是他亲口说出来的,而是借用了两个室友的热情。盛席扉的几个朋友都已经把秋辞当成自己人了。 第一个工作日和第二个工作日,临近六点时,峰峰都喊盛席扉去跑步,盛席扉都拒绝了。 第三个工作日,盛席扉仍然拒绝,峰峰抱怨他怎么变懒了,别人也都说他反常。 秋辞明白过来,他是怕自己又跑路,便问两个室友:“今天晚上吃什么?要不要我去趟超市?” 室友们说他们平时都是去菜市场买菜,他不懂这个,不用他操心。 秋辞和两人客气几句,余光看了盛席扉一眼,盛席扉在假装专心写代码。过了一会儿,峰峰从休息室换完跑步的衣裤出来了,被他叫住,就像是突然改变主意那么自然,说:“你等我一下,我也去。” 之后秋辞就知道,原来他几乎每天傍晚都去旁边大学开放的跑道上跑步,下雨也去。也是才知道,原来他平时很少开车上班,都是跑着过来,傍晚跑完步后再直接跑回家洗澡。现在他会跑回办公室,带着一身热汗载秋辞去自己家,等吃完晚饭自然也是他送秋辞回去。 两人这样几乎从早到晚地待在一起,盛席扉和他却基本没有工作以外的私人对话,也基本没有目光接触,即使是两个人单独坐在车里,也只是听广播里的音乐。但秋辞发现盛席扉会偷偷看他。 这个发现让秋辞感到难言的心动。第一次时,是在突然摁灭的平板屏幕上看到盛席扉偷望自己的眼神。瞬间感到一种莫比乌斯环式的窥视。秋辞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样风景,盛席扉站在他身后看他,而他也看着看风景的人。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人类如此美好。 他曾经有过讨厌人的阶段,已经过去了,但仍倾向于自己一个人待着。可是在盛席扉这里,身边一直有人,几个大男人熟稔起来都变成小孩子,话多得很,他却从来没有烦过,甚至还有些喜欢。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