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判用尽全身力气,拼命自我暗示,又将自己的下唇狠狠咬出血来,才终于艰难控制住了没有当场睡去,等待着可以出手或者逃走的机会。 为了迷惑对方,他甚至还打起了小小的呼噜,做足了已然熟睡沉眠的姿态。 细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终于,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她缓缓推开了卧房的那扇木门,一脚前一脚后,半边身体在门内,半边身体在门外。。 外面的月光活水般流淌进来,照在她那层薄薄的纱衣上面,娇躯若隐若现,曲线妖娆,这种半遮半掩、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让人看一眼便不由得血脉贲张,难以自持。 只不过顾判明显不在此列,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调用了起来,一边竭尽全力让自己不能沉沉睡去,一边还要殚精竭虑寻找可以出手的机会。 没有机会。 虽然不管从哪个方面去看,她都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但不管是躲避了一斧斩落的虚化能力,还是从床边走到门前的一举一动,都堪称无懈可击,根本找不到可以出手的机会。 但就在下一刻,顾判却又发现,在淡淡月光的照耀下,那具若隐若现的窈窕身躯似乎有一点点的不真实,至少比起他一斧斩落之前看上去有些虚幻和不真实。 原来如此。 她虽然以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虚化秘法避开了打野刀的劈斩,但也并不是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此时此刻她身体的些许虚幻和不真实,就是最为直观的表现。 只可惜他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差,仅仅是隔了一间屋子的距离都无法如臂指使控制斧头,不然的话当即回转再劈上她几下,说不定就能直接解决问题。 “你,为什么还不睡呢?” 她一点点转回身体,原本精致的面容背对月光,隐藏在漆黑夜幕之中,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冰冷的猩红光芒,落在了顾判的身上。 噗! 他咳出一大口鲜血,头痛到简直要炸裂一般,身体都开始了无意识的痉挛,就如同有无数把铁刷钻进了他的脑壳,来来回回在搅动着脑浆。 这女人的手段,是直接作用在真灵神魂上的! 拼了! 再不拼,就连最后拼命的手段都将要丧失殆尽! 在如此强烈的痛苦作用下,顾判发现自己竟然恢复了些许的行动能力,便拼了命地从床上跃下,一左一右双拳齐出,朝着立于门边的女子轰击过去。 “你刚刚吃完了药,需要好好休息才能让药效尽数散发,所以你必须要好好睡上一觉。” 就在顾判合身扑上的一瞬间,白衣女子的声音在他的心底直接响起。 她伸手拔下了挽住如瀑青丝的那根发簪,玉臂舒展,向前轻轻刺出。 顾判沉默不发一言,纵然是能够感觉到对方后发先至,铁定会在他的双拳命中之前先一步刺入他的胸口要害,仍然不管不顾扑杀过来。 就在两人即将接触的最后一刻,他陡然间分开双臂,任由那根发簪点在自己身上,而后再次咳出一口鲜血,将她死死拥入怀中。 “斧来!” 随着顾判的一声低语,月光与黑暗交界之处陡然现出了一朵洁白的莲花。 月光之下,斧影重重。 他以归元双锤、混合大爆为起手式,却并不能将之作为真正对敌的手段。 因为在一应修行功法全部消失不见的情况下,他的双拳齐出,混沌归元,真的就只是一个起手式而已。 根本发挥不出哪怕原本百一的杀伤力。 所以他冲到近前便当即改拳为抱,为的就是尝试着钳制封堵住她的躲避空间,然后为双刃战斧的大爆发打下尽可能多的基础条件。 噗的一声轻响,从顾判的胸口正中传来。 他猛地眯起眼睛,看着她在森寒斧影下被斩成一团淡淡的虚幻影子,却诡异地并未感觉到发簪刺入要害的极度痛楚,仅仅能感觉到近乎微不可查的一点麻痒而已。 “你生病了,需要好好睡上一觉,才能将药力完全散发出来。” 在似水的月光下,她轻轻收回了刺出的手臂,目光专注落在发簪尖端的那一滴鲜血上面,停顿片刻后又淡淡地补充道,“如果还是不见好转,就只能等到接……” 她并没有能把这句话说完,整个虚幻的身影便在一阵微风的轻拂下崩散,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迅速融入到静谧的夜幕之中,没有半点儿痕迹留下。 当最后一片星点光芒消散后,顾判强打起的最后一点精神瞬间沉入谷底,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一头便栽倒在了门口的台阶上面,陷入到了最为深沉的睡眠之中。 她最后刺出的发簪,似乎根本就不是要取他的性命,而是点在了他胸口的某处穴道上面,目的很有可能是让他不要乱动,抓紧时间昏倒睡觉。 所以说,她从头到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