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过了一会儿才逐渐平静,即便如此,她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你,你怎么不说话了?” 朱厚照决定不再拖了,点头道:“是有件事要和你说。” “好。” “我的身份,你爹是知道的。” “我爹竟知道?” 朱厚照无奈,“傻丫头,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要带走他未出阁的女儿,他不清楚来意,会同意你跟我们走吗?还是说你真以为我们在强抢民女?” 说到这四个字,她脸还红了。 “可我爹一句都没和我讲。” “是我嘱咐他不要讲。所以……”朱厚照上前一步,说:“所以既然你爹同意了,自然是对你跟着我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我并不如外界传的那么霸道,你若是愿意跟着我,我便纳你为妃,若是不愿意,我不强求,你可以和你爹再回宜兴去。” “真的?” 朱厚照心中一阵怅然,他心想应该不会吧,但话说到这种程度也没办法回头了,“真的。只要你想走,随时都可以。喔,去看不夜城的赌注,是我答应你的,所以你也可以去北京,费用不必担心。” 提到赌注,姑娘便想起当日清晨在河上泛舟的场景。 “那你是留下,还是回去?” 蒋连凤偏过眼神,脸红了一大片,“这种事女儿家自己不好说的。” 朱厚照心领神会,自己不好说,那就是听父母的。 这样他应该就不算用强了吧? 于是胆子大起来,公然的去拉了一下一直在揉捏的素手,弄得姑娘浑身一颤,“有,有人。” “他们不敢看。” 朱厚照就这样拉着她,让她挪了几步,又到软垫上躺下,然后他自己也躺在边上。 姑娘都紧张死了,但许久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忍不住偏过头,却见身边人闭着眼睛,“你,睡着了?” “没有。你回想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我也有事情要考虑。咱们躺一会儿。” “好。” 朱厚照的确是对这个姑娘有些好感,觉得她温婉美丽,娇羞动人,所以现在心也更加宁静。 身体的冲动那是另外一回事,他冲动得太容易所以改换了口味,改为喜欢这种情调了,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就是这样。 实际上他还是在想着和王守仁的对话。 他或许该让王守仁去,一方面是他自己想去,另外一方面可能这才会令他的生命绽放得更加绚烂。 按照历史,他应该在后年,也就是正德二十四年去世。 现在已经是年底了,换句话说也就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哪怕这一世身体养得好一些,了不起也就拖个三五年。 这其实与后世的一个争论相似,就是一个身患绝症之人,是天天在医院插管子呢,还是用仅剩的那点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它没有正确答案,真正的答案就在每个人自己手上。 对王守仁来说,他更愿意为了大明立下这个功劳。 朱厚照后来又想,干脆就当他是个历史故事里的人物好了,人生最后几年的这点时间,相比于熬着平平淡淡的日子最终败于病魔之手,读者一定会喜欢那个轰轰烈烈的结局。 就像生命走到最后的恒星,通过爆炸迸发出能量,也散发出更耀眼的光芒。 之后他忽然坐起,写下了一句话:身死而名立,竹帛犹存。 “来人。” “奴婢在。” 朱厚照愣了一会儿,终于做出最后的决定,“将这幅字送到巡抚衙门,交给王守仁。” “奴婢遵旨。” 这是《战国策》里的一句话, 意思是说一个人虽然逝去,但如果能在历史中留下美名,那么其生命的价值就如同载入史册的文字一样永垂不朽。 这就叫竹帛犹存。 第九百五十一章 巅峰 和他们派出去的向导所说的一样, 到了每年的冬季,这里就会下起漫天的暴雪,气温骤降,人畜不生。 这是与中原完全的不同的地貌,虽然也有山间谷底,但丛林不生,入眼都是茫茫的草地,而到了雪天则是白茫茫一片,仿佛一个异域世界。 与当地人不一样的是,明军都有棉甲,而且为了此次的哈萨克之战,还特意准备了加厚的棉甲。 这个年头的人对于痛苦的承受能力更高,有棉甲,有铁锅能煮几块冻硬的红薯干,他们就能在极端的天气中存活。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