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长因为是皇帝亲自设立,所以官员要动这些人,一般是要给皇帝一个说法。否则,免个八品小官绝不至于闹到中央。 载壦接过奏本,从上面往下看,“这……父皇,但不知有何问题?” “单独看是没问题,但这个说法与宫里的人和朕禀报的大相径庭。” “什么?竟有人胆敢欺君?” “此事原本遣个内官去核实清楚也就罢了,不过那四川巡抚毕竟是张璁的人,那些下面的人有了倚仗,胆子有多大你也是知道的。” 载壦明白,皇帝是暗示官银走私案。 “所以得派遣你这个皇子出马,但你大哥也不合适,他刚刚弹劾了张璁,现在让他去查他的人,总是难免失之事实,而有夸大。你的话,一向稳重,所以这差事就交给你吧,你可有信心胜任?” 这事情倒不复杂,一说就很清楚了。 不过载壦却是咬了咬嘴唇,表情有些为难的跪了下来,“父皇吩咐儿臣,儿臣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当去得。不过此事儿臣却不敢接。” 朱厚照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桌面,“为何不敢接?” “父皇也说了,大哥刚刚弹劾过张璁张首辅,若是大哥此时嘱咐我借机撕扯、扩大事态,我不听,便是不顾兄弟之义,可我若是听了,便是对父皇不忠,如此两难之事,实在叫儿臣不知如何抉择,因而不敢接。儿臣恳请父皇另择贤明!” 朱厚照搞不清楚他这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如果是真心自然是好,说明他并没有完全的受他的大哥影响,还把他这个当爹的摆在第一位。 如果是假意……那也不错,说明这小子懂得厚黑。 “这你不必过多忧虑。四川的事是不明朗,朕想搞清楚罢了。载垨真的对你有什么要求的话……和张璁相关的,你告知他即可,和张璁不相关的,你到时就规劝规劝他,这又怎么会是不义?总之你记得,朕要一个实情。” 载壦看推脱不过,只得应了下来,“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还有,这事涉及到田长制。正德二十年各地都要呈报今年的鱼鳞图册,你既然去了四川就顺便将其他的府、州、县都仔细核查一番,然后具折来奏。 朕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想必你也是完全清楚的,所以遇到该你决断的时候,你不可瞻前顾后。记得,你是朕的儿子,大明的皇子,首先是自己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其次要明白你维护的是大明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只要你把握准这两点,就是将四川巡抚砍了,朕也给你做主!” 载壦砰砰磕了个结结实实的头,“儿臣定不叫父皇失望!” “还有其他事么?” “儿臣此番又是远行,所以想在临走之前入宫看望一下娘和奶奶。” “准了。” “是,那儿臣告退。” 载壦起身,先后退两步,之后转身踏出宫殿。 朱厚照看着这个二儿子的背影略微失神,载壦话很少,所以哪怕是他这个父亲也常常搞不明白这孩子心里在想什么。 现在他们开始办差,大概也只能从这些具体的事情上看看了。 四川的事,其实是有些令人恼火的。 因为恰巧这是夏言,他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脾气,所以一下子便能看得出其中的问题,然而更多的是那些他不认识的官员,可想而知,里面会有多少问题。 他的信息只能从这些奏疏上来,可如果上奏疏的人都开始骗他,那长此以往还得了? 这还和官银走私不一样,走私的钱,他是一定会压着张璁去追回来的,而且还要再抓上一两个人。 更主要的是,这些人贪钱,他心里是有预期的,可四川的大小官员联合起来向他撒谎,这件事他完全没有预料到。 朱厚照是越想越气,真的查清楚是个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