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三子在排序上,实在是有些吃亏。 不管怎么排,都排不到他。 张璁这样的聪明人,即便是发现福、裕郡王对他不满,他也不会把自己捆在皇三子这颗树上。 第一,风险大。 第二,没必要。他是皇上的人,干嘛要在皇子之间做选择? 更重要的是,犯忌讳。 其他人的都可以去寻靠山,烧冷灶。 唯独他张璁不可以,张璁也不偏好这些东西,所以都没收。 “什么诚意?老夫没拿过他一两银子!” 实际上如果不是日本总督位置关键,他都想开罪这个人。 但总之,也就是相互之间都有需要,所以将这个微弱的平衡维持了下来。 “阁老,气归气……如果皇上知道了这件事,那还是得想想该怎么解决。”王琼略微冷静些,“还有这陈朝瑞,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应该算是一个警告。” 张璁脱口而出。 “警告?” 啪! 张璁拍着书案,怒哼道:“不为我所用,即为我所杀。他主动向皇上吐露此事,这就先保自己。就算咱们这个时候去皇上那边揭露他,也是无用,皇上不会信的。就是信,为了几两银子,也不会破坏睿郡王的根基。可他上报的奏疏之中语焉不详,似是而非,就是将刀递到了我脖子边,逼着我了。” 王琼眯着眼睛,“福郡王办差归来,得皇上褒奖。他这是要我们在关键的时候,不同意皇上立储。” “不错,老夫若不倒,这就是他捏住的软肋,但这只是其中的一层意思。第二层意思,就是他耐心估计也快耗尽了,如果我始终不受招揽,那干脆就联合起来把咱们这些人送走,到时候岂不方便?” “这有些短视了,万一上来的人支持福郡王,那他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困兽之斗,本就是冒险而行,他又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况且……”张璁手握成拳抵在脑门之上,同时闭上眼睛,“福郡王已二十岁了。” 他得想一下, 时间不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天子就会立储。 不过上次说的秘密立储制……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皇上的圣意不在福郡王? 这样的话,皇长子、皇次子倒是不足为虑,会是皇三子吗?皇上可挺宠贤贵妃的。 可皇上极少将儿女私情带到国家大事上来。 信息杂而乱,就是张璁也有些隐隐的脑袋疼。 书房里稍微安静了好一会儿…… “忠铭,你起身吧。这件事老夫会先回复四川巡抚,要他们小心行事。而陈朝瑞所奏官银走私之事,想必不会瞒过福郡王那边,他们的人肯定是想方设法把这项罪名落在我们的人头上。 等捉到老夫的错处,他们是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这……并非小事哇,老夫这条命,或早或晚都会折在你们手里,还是送给你们算了。” 说到最后竟有几分悲伤。 “属下等惭愧,实在是对不住阁老!” 张璁深深叹气,“我入朝为官,志在匡扶社稷,回首望去,青丝白发,却不意为局势推到此处。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古人,诚不欺我。” 烛火的光线不断飘动,照着他的脸也忽明忽暗。 “记得吏部,是不是有个主事叫楼天英。” 王琼不明所以,“确有此人,阁老怎么会忽然提到他?” “曾托了几层的关系来拜访过老夫,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