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也开始变得忧虑起来,说到底,她那套培训的法子,慢慢的会给人偷学去的。 到时候,她又怎么办呢? 所以她正在通过各种办法,联系严嵩。 一来今年拍卖再拿盐场,二来再要一个‘政策’。 朝廷原先防止单独的盐商做大,所以对于盐商之间进行盐场转让是严格限制的。不能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最后弄出个资产千万的大商人。 但是呢,商人也是聪明的,他们找到了这个规定当中的‘漏洞’。 就连朱厚照也没想到,严嵩估计也拿不准主意,才将情况写成奏疏递进皇宫。 “这种情况,拍卖所同意了么?”朱厚照问的是拍卖所的所副司徒昊。 “回皇上话,严所正还未同意。只是,这是惠盐记所请……所以严所正觉得必得上奏陛下,由陛下裁决。” 朱厚照摸了摸下巴,法律、规定没有完美的,聪明人总会在其中找出空子。 朝廷禁止的是盐商之间进行盐场经营权的转让交易,明眼人一看就是不想单独某个盐商占有太多盐场嘛。尤三春估计也是明白的,所以她换个思路提了个请求:盐场原先归谁经营就是归谁,这个死规定不动,但是惠盐记可不可以收购其他盐商的食盐? 这是个市场行为,而且是可以实现的。 简单讲,如果散卖是一斤5文钱的价格,那么按一斤4文钱的价格统一卖出一万斤,这个生意也是完全可以做的。虽然价格低了一点,但是省心省力,不用再雇佣其他人,绝对比原来更赚。 而对于惠盐记来说,它在正德四年大火以后建立了完善的销售渠道,但这种渠道是有成本的,每个店铺、每个掌柜都是成本,要分摊这个成本就要用规模来冲抵,不可能一家店一年只卖两个月,剩下十个月说没货了吧? 所以用低一点的价格购买更多的食盐,就是它为数不多的出路。 朱厚照算是佩服了,朝廷最初的目的就是要阻止盐商做大,但是市场经营的规律就是富者愈富、穷者愈穷。而且这个规律的力量很强大,游戏才一开始,就已经出现能吃其他鱼的大鱼了。 “若是朝廷同意了,那么经营其他盐场的盐商虽然会在短时间内以微薄的利润求得生机,但是省下的销售的成本,会以另外的价格再次出现的。 这个尤三春这样厉害,条件成熟以后她必定会压价,比如你司徒昊,你没有办法散卖手中食盐,一直购买你手中食盐的买家忽然向你微微砍价,你怎么做呢?” 比如她就让你比去年少赚十分之一,一点点割你的肉。 “那陛下的意思,是不答应?” “不,答应她。”朱厚照摇头。 司徒昊有些不明白,“陛下不是说她会做大吗?这又是为何?” “因为规律的力量很强大,只能顺应,不能逆规律而行。惠盐记对朝廷有所求,朝廷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条件。这个你可以和严惟中再商议商议。一棒子打死,不给出路,更不是个好办法。” 不管朝廷再怎么限制盐商一家做大,到最终,市场上都会只剩那么几家,所以这个规律是要顺应的。你在这里阻挠了它,后面它为了活下去肯定又用各种明的暗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司徒昊不明白皇帝所要的‘条件’是什么,甚至连一个大概的方向都没有,于是就唬起来问了一句,“陛下,臣斗胆,敢问朝廷要……和一个商人提什么样的条件?” 他这么一问,立马换来了皇帝的黑脸,“所以说叫你和严惟中再商量商量,此事谨慎,朕一时之间也不能乱定。你明白么?” …… …… “是该陛下对你黑脸。”马车一晃一晃,里面坐着的严嵩对着司徒昊也不客气的批评了一句,“今上无论说什么都不是乱说。既然讲了‘商议’,要么就是没想好,要么就是想好了但不便于讲。你倒好,竟直接问了出来。不对你黑脸,又对谁黑脸?”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