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要报。去年他的弟弟就是在交战中牺牲的士兵。 当时,天子似乎比以往更加重视抚恤,但换来的那些银子像讽刺一样。 一夜行军,至第二日清晨,他们几人躲在狭长的山体缝隙中,对于夜不收来说除了能打,最重要的一个本领则是会藏。 不过他们进水到一半,就有人发现不对。 “有狼烟!” 一个大汉指着兴武所的方向。 紧接着几个人的靠过来,从那直直向上的烟里,他们能看到枪戟斜插、尸体横卧的画面。 甘远冷静的说:“把马都牵进来,套上嘴。我们休息一个时辰后出发。去兴武所。” 靠着石壁休息的时候,他仔细的想了一下,鞑靼人一般不会轻易攻击明军修筑的各类军事堡垒,兴武所里有一个千户所呢。 鞑靼大军特意到此处应当不会。 很大可能,还是分化出的小股部队。 两军交战就是这样的,并非是大兵团相互之间用什么添油战术,实际上鞑靼士兵单兵能力强,骑术十分精湛,这种小规模遭遇他们总是占尽优势,往往几十人的小队,明军也不敢轻易追击。 但甘远如果只想活着,他可以不来这里拿这个军饷。 两个时辰以后,八人八马重新出现在光秃的山坡上。 兴武所很近了,甚至随着他们行进还能看到在此处设置的墩台,当然了,还有尸体。 咻!! 锐利的破空声从身后传来,坐下马仿佛也有战斗经验,嘶鸣着往前踏步躲开。 甘远一转身,有六个着棕色甲胄、满脸横肉、光着膀子的人出现在视线之中。 “是鞑子!” 甘远还是不说话,但是他的粗壮大手已经抓住了腿边的刀把。 阳光刺眼,黄沙被马蹄溅起。 “领赏钱去!” 一句废话都不说,见到就打! 明蒙双方的敌对氛围几乎深入边疆地区每个士兵的骨髓,十数年的厮杀让战斗不需要任何一句废话。 某种程度上,就像是一部默片。 手抓缰绳,大刀扬起,军服猎猎飘扬,冲锋的过程朴实直接,直到交战的那一刻,仿佛所有的听觉都恢复了。 “杀!” 战场动作并不优雅,大开大合,能砍到什么就是什么! “再来!取他们狗命!!” 甘远终于吼出声! “上!!” 这几个鞑靼人似乎也很兴奋,虽说眼底有些诧异,但历来的胜利给了他们充足的自信。 甘远逮住最中间的人,夹着马肚上去就是一个竖劈! 鞑子举刀格挡,他力气不小,想马上弹开进行反击。 不过他抬了一下,发现抬不动。于是脸上闪过惊惧,再看甘远则是咧嘴嚣张的表情。 “啊!!” 甘远胳膊用力下压,压得这个鞑子不能动弹,随后在霎时间反转刀口,横拉着一抹! 血柱喷涌! 一颗还睁着眼睛的人头飘在空中。 甘远身边的同伴用刀尖挑着接住,手腕翻转一下,那颗人头已落在胸前的粗布里。 “头儿!这颗割得漂亮!” 甘远不理,凶狠的脸色一转,又盯住了其他人。 刀上有血,他拿起来舔了一口,并说道:“这里是大明!骑着马拿着武器进来,就要准备好被割脑袋!” 剩余的五个鞑靼士兵大概是觉得有些不对。 不过身负勇士之名,这里没有一个孬种。 “杀!!” …… …… 鞑靼军营里。 火筛也在与部将们商议着军情。 某个时刻,帘帐被掀开,一个士兵单膝跪地送上军报。 这军报,他只看了一眼就就开始皱眉头。 等到营帐里的其他人看完,气氛也都不活跃。 “……这次,明军与以往不一样。” 这是最大的感受。 火筛作为经验丰富的将领,战场有什么异常,他鼻子闻闻就知道了。自领兵越过长城,他的军队已经先后袭扰了花马池城、兴武所以及各处的墩台、小堡。 当然不是用全部的军力,本来也没有必要,他的战士们不是用来攻城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