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觉得外国人进来不利于你管理,那么你可以不同意。 这样一来,王琼在浙江搞得天翻地覆,反正不关江西、湖广这些省份的事,那么他们也就不会把王琼当成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这样一套安排下来,肯定还会有偷运、走私、夹带、藏货等等各种办法来躲避朝廷的税收。 这方面的防范、处罚措施也是一并跟上,比如你内外商人他们建立了联系以后,就会想撇开大明官府这个‘中介’,自己偷摸的找个地方交易,这样双方都可以省下税收。 针对这种事情,市舶司一方面会不断的追查流入货物是否有入关凭证,另外一方面,一旦查明,即抓人、罚没。 这一条被朱厚照改了。 皇帝的意思,抓人不能只抓自己人。在大明的国境内,犯了大明的法,我管你是哪一个国家的,一并抓起来坐牢。 王鏊和王琼看了,也只能照章执行。 自古以来,每一个强势的君主都是有些霸道的,其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很霸道,天朝这两个字背后价值观更加霸道,因为它以一种不讲道理的方式否定了其他国家与天朝是平等的合法性。 宁波市舶司的第一批出海货物来自官府。 开海之后,梅可甲和梅记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合法化,皇帝一纸命令就可以将其划归到杭州织造之下。 在梅可甲的带领下,浙江多地、好几个大商人将货物运往宁波,随后按照市舶司的规定的流程办理手续准备出海。 一时间宁波港里千帆林立,这让王鏊忽然明白一个问题, “难怪陛下要梅记和少府分别成立造船的大作坊。” 而王琼看到这个画面,看到的则是另外一个问题,“部堂,按照这个趋势,宁波、福州和泉州三地都需要扩建泊岸,修筑城池。” 因为人多、船多,现在这点设施肯定是不够用。 而如果允许外来人随意出城居住,那么官府有什么办法能够管控他?他半夜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王鏊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当初他向皇帝推荐王琼,就是因为这是个实干型的官员。现如今能提前谋划到这些事,确实可见他善于执行。 “陛下这些年来常说要给百姓一个谋生的手段,泊岸扩建、城池修筑都需要人手,浙江、福建都是田少之地,多多招募这些人过来,百姓才能赖安,地方才能大治。” 王鏊也不犹豫,“既如此,你我便上疏陛下,请求款项。” “善!” 弘治十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京师下了大雪。 红色的紫禁城夹杂白色的初雪,忽然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美丽。 乾清宫里升起了炭火,皇帝坐在边上看浙闽总督王鏊的奏报。 弘治十八年就要过去了,再过几日将正式进入正德时代。 在此之前,能把开驰海禁这件事做到这个程度,他也是满意的。 虽然说现在还稍显混乱,但变革期总是如此。 作为穿越者,他能指明一个方向。但是方向定了,能走多远就关乎执行。大明的官员以往没有做过类似的事,不可能上来就很完美。 官员也需要一点时间去积累经验,对以往的规定中的漏洞、错处进行纠正。 这是完善阶段的事。 也就在这个时候,朱厚照召见了韩子仁。 这几日,皇宫之中已有节日气氛,但乾清宫依旧灯火通明,韩子仁是被傍晚时叫进了宫的。 “微臣参见陛下。” 皇帝对刘瑾说:“搬一个炭盆给韩爱卿。”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