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笑着说,“陛下就是让司礼监来凑凑热闹,希贤公一心为民、即将赴任,陛下说送行的人中不能少了宫里。” 众人心里嘀咕,虽说人数多了不怕。但是皇帝心里到底有没有对他们聚于刘府不高兴,这事儿也很难讲。 现在刘瑾既然来了,有些话也就不好讲了。比如说要替刘健可惜可惜的那种场面话,那要怎么说? 如此一来,气氛竟然有些怪异起来。 “陛下胸怀广大,乃一代明君本色。”谢迁也只能就着话,讲一些没什么营养的,但大家听了其实也没什么感觉。 刘瑾一看一屋子老头面面相觑,心里有些不以为然,随后问道:“李阁老,谢阁老,你们都在府外等了许久了,应该是有话要对希贤公讲吧?” “是。”李东阳无奈,“今日我是以老友身份来的,圣旨已下,希贤不日就要奔赴山东,这其中……” 他本想说从内阁到布政使,这其中肯定是有委屈的。但是也没能说出口…… 真要讲起来,是不是就在埋怨皇帝啊?而且真有问题午朝讲啊,当时不讲背后讲什么意思,再说布政使这官当不得你还怎么地,朝廷你家开的呀,你要当啥就是啥。 “……希贤,多多保重。陛下已经讲了,只要为民做官,今后我们依旧可以在京重逢。” 刘健摆了摆手,回京他是不想了,他走之后李东阳继任首揆。几年后他又回来了,这位置要怎么摆? 那些烦心事,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宾之,我现在越来越觉得陛下说的对。为官,造福百姓,问心无愧才是真的。现今能为百姓做点事,已是偷天之运了。” 也许这是刘健的真心话,不过大多数人听了还是疑虑,官越当越小,还当出满足感来的?我们要真觉得您这么满足,那还来啥? 不过那些带些怨气的话,当着刘瑾的面,许多人还真不敢讲。 刘瑾多聪明的人,慢慢也就瞧出来了,他有些不屑,甚至嗤之以鼻,而且替皇帝感到不平。 这其中许多人拘谨的样子还真是让他瞧不上。 所以他也干脆起来,不再磨叽,“希贤公,陛下叫咱家带了礼物来了。一般的俗物想必希贤公也瞧不上,便将这一支青毫笔送上,去了山东以后,虽说见不着皇上,但希贤公还有笔,若山东有不公、害民之事,还望递疏进京,使圣上知晓!” 这个礼物送的……好像有那么点意思……皇帝还信任刘希贤! 这是要让他多干几年不成? “陛下如此厚礼……臣如何敢受?” 刘瑾嘴巴也会讲,道:“这礼还是要受。不受,山东的事如何说?” 那意思,就有点像圣命了。 刘健没有办法,接过笔来,面向宫中跪拜,“臣谢陛下大礼!” 好话说完,刘瑾就开始变脸色了。 “礼物送到,咱家这就走了。免得在这里影响了谈性。说起来陛下派了咱家过来,旁得没提,就说要给希贤公撑场面,防止有些人觉得人家日落西山,有意刁难,到时候一个布政使当得比内阁首揆还要难,岂不是害了我大明一方百姓?就是不知道希贤公这一府的客人,叹息人生起伏之间,心里想的是官位、品级、宦海无常,还是山东的百姓!陛下忧虑希贤公为政不便之处,在座的各位可有想到?!” 这话说得很是嚣张,许多人握紧了拳头,脸上也有愠色。但人家是司礼监的一号人物。 皇帝也借此再一次显现了亲民、为民之心,那座道德的山峰,他就是霸着不下来了。 刘瑾话讲完后,在众人目光之中亦毫无惧色,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刘府。 等到人走后,才有人怒甩衣袖:一个太监,也敢在这儿妄谈天下、百姓! 闵珪嘲讽:“刘公公在时,你倒是讲!” “各位!”刘健高声,“若是真心来送刘某,刘某以茶水相待,若是来此吵闹,就请恕待客不周了。” 这样即使制止,倒是也还好。 刘瑾回宫之后复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