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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计的流向这些人的口袋。李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开中盐法’的糜坏。

    开中盐法是朱元璋定的制度,内涵只一句话:中原和江南富饶,有粮。边境地区贫瘠,且军事压力大,缺粮。所以朝廷以盐引为媒介,要求盐商运粮到边境,获得盐引,这样才给你做盐的生意。盐可是大生意。

    这样维持到现在也百年了,直到弘治朝,取消了,改成盐商只用把银子交到京城获得盐引,这样谁会再把粮运到边关?

    原因很多,百年间肯定诞生了许多积弊。也不是弘治一朝弄成了这样。

    但弘治朝盐引赏赐的太多,导致了‘盐引的通货膨胀’哪怕不是根本原因,也是原因之一。

    盐商辛苦运粮换来的盐引还不如贿赂一下朝廷里的外戚宦官,当出现这种现象的时候还得了?

    再者即便有盐引也不一定有盐。

    因为盐的产量是固定的,盐引却是哗哗的印出来。而且前边儿全是太监、侯爷在排队取盐,一般的盐商自然靠后,这一节又给了权力寻租的机会。

    原来以为这样改,是朝廷可以把盐上的钱收到手,有了钱再往边关拨下钱粮,想起来是蛮好的。

    可这是理想,现实是谁都知道,这玩意儿是拨一层,少一层,最后就导致边军无粮。

    边军无粮的同时,朝廷也无钱了。

    真是他娘的一群天才。死人都给气活了。

    而这个关口,北边又出了个达延汗这样的治世英主,有时候朱厚照这个异空间的人都替他们着急。这要放在共和国,北方早就陈兵百万了,怎么可能还能有缺粮的事情。

    回过头来再细想,大明朝的整体生产力并没有明显的上升或是下降,这些钱和粮又去了谁的口袋?

    掰着手指头数,肯定不会有错的既得利益者,是这其中一些负责盐运的官员、走通了官场路子的盐商、监守的太监甚至宫里的一些太监、外戚以及宗室的王爷。

    所以他们都是朱厚照的敌人。

    既然是敌人,那也不管他们姓不姓朱了。

    弘治允许他们剜大明朝的肉补自己的疮,可他是不会允许的。

    今日之事,也只不过是开始罢了。

    李广所得的利,绝对不少。传言到了上千万两之巨。

    但朱厚照估摸着他应当不敢都拿出来,否则形成了‘震惊’,他不死也该死了。

    傍晚宫里毓秀亭走水的事给了文官们一个绝佳的口实。

    虽已经到了晚上,但朱厚照能想得到,外臣那边一定已经动起来了,而且波涛汹涌——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请皇帝除去这个大害。

    连周太皇太后都开了口说皇帝信任李广太多。这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晚上李东阳的府里群贤毕至,

    谢迁、王鏊、吴宽、王华……全都在列。李东阳坐主位,他边上是谢迁,其余人列两旁,下去能有七八个人,全都精神抖擞。

    这是关键的时候,睡觉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要说什么商量其实已经不重要,无非八个字:仗义死节,正在今日!

    只是太子这一节……有人觉得要知会一声,有人觉得不必。

    但王鏊还是把自己该说的说了:“李广是很受陛下信任的。要想诛杀此僚绝不是那么简单轻易的事情。虽说眼前机会难得,但若有什么变化也并非不可能。殿下与我等同心,咱们以殿下为首,自然气势更甚。”

    “今日殿下在乾清宫的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连续两句说的那李广是百口莫辩。”众人提起这一节也是觉得心中大快!

    因而觉得皇太子是和他们一样。

    况且,连日来人们都听说了太子忠厚、孝顺的美名,这自然就是个贤王。

    当然,皇太子微服出宫,以及要置办学宫之事,也是有些人反对。

    “应当是有意。”李东阳这时候出声,“不过,我不赞同,此事让太子领衔。”

    王鏊颇为奇怪,他赶紧看了一眼谢迁,发现他老神在在,似乎并不惊讶。

    李东阳继续说理由:“太子与我等同心这便够了,李广说到底还是皇上的人,皇上也十分信任李广,咱们把太子扯进来,于太子是否有些不利?”

    “可若是此事因此不成呢?”

    “太子没有帮助我们吗?”李东阳反问。

    是啊,今日在乾清宫便是如此。

    “我相信,在关键的时候太子会助推一把,也许就是一句话,这样便行了。若依然不成,说明皇上决意不杀李广,那咱们架着太子也仍然是不成,又何必让太子……担此风险?”

    这就是阁老的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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