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与它平视,神情认真,你明白吗? 它嘴巴抿起,像是一个和大人闹别扭的小孩,我我没有恶意。那只白团团背过身去,又重复一遍,我从来没有恶意。 它声音微颤,我只是觉得,让动物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但你这样做非但没有令它们得到轮回新生,反而一遍又一遍将它们拉入深渊。 他摸了摸白团团的头,看看这片火云,多少生灵在里面哭泣低吟,你数得过来吗? 那片灼热的,愈要接近地面的火云凄厉的焚食着生灵,飞鸟赴死,草木皆枯。 望舒忽然想起前几日几人踏入寒冬时遇到的那片残骸。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他们没有死。 白团团挥一挥手,从火云中徒然掉下来两个身影,二人昏迷,但好在身体并没有大碍。 我只是骗骗你。 它身形隐入云层当中,留下这句话。 哥哥,你看顾他们,我追上去看看。 他话音刚落,手腕便被制衡。 郗吾垂眸,拉下结界,乖乖等着。 不过顷刻,郗吾的身形隐去不见。 远处的屠戮仍在继续,望舒尝试着解开结界,他催动灵能,一遍遍试图寻找着结界的漏洞。 半晌,他懊丧。 风神的结界太过稳固,只信手一捻,便比他修炼千万年都要精密。 尖锐破坏性的自然力量在突经望舒的敲击时并未展现出丝毫不虞,它们亲切又柔和的触摸着施法者的肌理,以最柔和的姿态亲昵的碰碰他。 忠诚的灵能将话语传递给它的本体,瞬间倍增的灵力牢固的笼罩着爱神。 他知道,这便门都没有。 放我出去好吗望舒承诺,纯良又令人可信,我不会搞破坏的,真的,相信我。 但通常这种情况下,他说的不会搞破坏基本可以直接理解为我会让自己轻点受伤。 郗吾又怎会不知。 施法者太过强大,爱神无法反抗。 即便是如今仍使用人类身躯的郗吾,也并非少年期的爱神可以比拟。 望舒思略片刻,尝试顿悟。 他触碰着那层如水的屏障,尝试着吸收它,并纳入身体流转。 片刻,坚不可摧的屏障破开一小节细微的瑕洞,望舒眼眸亮起,勾唇一笑,即使是这点,也足够了。 瞬息,他穿过结界。 屠戮仍在继续,无人注意到隐匿其间的望舒。 如果他所料不错,这场单方面的撕咬杀戮应当与另一方寒冰遍野时他们曾见过的厮杀之后的残骸画面如出一辙,两方环境天差地别,但仔细想想,这多像是镜像反转。 他们之间一定有共通之处,望舒速度加快,雪白的靴袜被溅上泥污,他却丝毫未觉。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它,并击溃它,那便有法破解这场厮杀。 那些动物只是机械性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血腥的举动,然而归根结底却发现它们眸中并没有任何波动,杀疯了眼吗?望舒认为不是。 与其说这种场景它们习以为常,不如说这只是一场场重现的幻境。 他伴着腥风血雨步步前行,两侧灵刃沾满了腥臭。 遍地残骸,却唯独没有任何机窍关键。 决定不过须臾片刻。 他最后朝向火云所在之处看了一眼。 苍青色的眸默脉含情,自他脚步踏过之际,花种生根,藤蔓蜿蜒缠绕利刃,一朵朵粉白娇嫩的望舒花汲取营养,便铺盘旋,占领大片土地。 他的身形逐渐缥缈,嘴角鲜血蜿蜒。 人类的尸首与动物残骸俱埋于土下,盈盈微光,星火燎原。 大片火烧似的云彩褪去,橘柚霞光流连重返。 以自身为灵契,结束这场厮杀。 才是最圆满的结局。 他攸然脱力倒下,狼藉的厮杀场已然遍地生花,望舒方圆十里,皆被花海淹没。 数不尽的生灵穿过他的身体,轻轻的吻在面颊。 它们在说谢谢。 可望舒却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 他倦怠的半阖着眉眼,目光所及之处流光溢彩。 它通向自由。 结界消失,望舒放下心来。 意识的最后是目光充血的郗吾和奔向他的同伴。 【恭喜各位游客,成功通关。子世界即将崩塌,请尽快前往站点。】 点点鎏金色的灵力自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身躯开始分散。 嘭! 消失不见。 纷飞的爱神灵力仿若萤火之光,它们自郗吾身边略过,蛮横的另一道属于原始神明的灵力与较弱的那方交缠,试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