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罗公公接过锦帕掩住了伤口,用拂尘敲着善桐的帽子,:“今个,打起精神,张罗起一百二十个心眼守着,要是出了半点差池,爷爷我也救不了你。” “是,是,爷爷,善桐知道了,爷爷,您的身子也是要紧事,善桐这就去给您请了小医来。”说着,善桐就要拔腿跑,却被罗公公拦住了。 “得了,不用。”罗公公脸上也满是焦躁,:“还要去请个祖宗呢,没功夫计较这点小伤,行了,守好门,我这就去了。” 说着,罗公公点了几个小黄门,火急火燎的出了宫。 注视着罗公公的身影,善桐动手扭了扭帽子,无声的退回到了殿门口,竖起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 日头渐渐西移,殿内没有什么动静,善桐不敢大意,提着心,小心的守着,不知道守了多长时间,院门处传来动静。 善桐看了一眼,来的是神色匆匆的罗公公,明明是秋日,罗公公额前的汗却不住的往下流,那身浅紫色的总管服,也被汗水湮湿了。 善桐忙捧着帕子上前,罗公公粗鲁又迅速的擦了一把,回身,对着后头几个小太监抬着来的软轿,恭敬的说着,:“陈大人,这就到了,请您下轿。” 这皇宫之内,其他的朝臣,哪怕是一品大员,都只有自己走路的份,善桐分出心思,留神这轿子,莫不是哪位实在是年纪大的大人? 轿帘被掀开了,最显眼的就是那一头的白发,果然,善桐心中想着,若不是年纪大了,也不能在这宫中乘轿而来,看这位大人的白发,七八十都是有的,是先帝爷的哪位重臣呢? 但,人从轿子里出来,却出乎了善桐的意料,那是张十分年轻的脸,便是与宫中的几位皇子比起来,也不差多少岁。 等等,御前的人心细,特别是这位陈大人如此显著不同的特征,善桐看的细,这才发现,这位陈大人眼睛都是灰的,没有半点神色。 “陈大人,小心脚下。”罗公公弓着背在一旁带路,却没有伸手掺扶,:“圣上今日一早,就在这宣政殿内等您一个人呐。” ”微臣知道了,有劳。” “不敢,不敢,您请,您请。”罗公公小心的推开殿门,自己没进去,只小心的请了陈言进去。 没人掺扶,这位眼盲的陈大人走的却不徐不疾,稳稳当当,那一身青袍,衣袖款款,行动间都像是要乘风归去一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位大人看着也邪性,自太子殿下昏迷不醒起,京城里就不稳当,这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冒出来了。 这种事情不能细思,否则能自己吓死自己,善桐小心的缩了缩脖子,张张口,却没敢询问罗公公这是何人,只老实的候在罗公公的身后,守着那扇又被关起来的殿门。 最后的光好似都被掩上的门遮住了,进了殿内,陈言伸出手,拱手行礼,“微臣陈言,拜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泰康帝眼睛死死的盯着殿中行礼的陈言,他现在站的位置,和以往每每来此时站的位置都分毫不差,泰康帝眯着眼看着陈言的眼睛,那是一片死寂的灰色。 泰康帝无声的呼出口气,他往后靠了靠,拿出他帝王的威严来,:”陈言,太子至今昏迷不醒,你身为臣子却毫无急色,甚至连登门看望太子的事都没做,陈言,你该当何罪?” “微臣有罪。”陈言没有急着出言分辩,他就这么施着礼,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 这幅姿态比言之凿凿的推却责任更可恨,殿内没有旁人。泰康帝的胸膛起起伏伏,恨恨的瞪着殿中那个白头发的瞎子。 陈言好似无所察觉,既不出声询问太子怎么样,也不问泰康帝今日急着召见自己是为了什么,任由无言的气氛在这殿中尴尬的蔓延开来。 周身的不爽积攒了这么长时间,最后,还要这个瞎子来气自己,“混账东西,”泰康底手里的砚台就这么砸了出去,陈言身子都没偏,砚台就擦着他的鬓边出去了。 门外守着的罗公公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气大伤身,圣上息怒。”陈言老神在在的安慰了一句。 “息怒,息怒,朕怎么息怒!”泰康帝的神色狰狞,恨不得扑下去要生吃了陈言一般。 “陈言,太子至今昏迷不醒,连累的朕都不得安宁,朕不相信你陈言不知情,朕今日就要你拿出一个办法来,转运也好,再一次献祭也罢,你要什么东西都行,看中哪一个命格也好,朕今日一定要恢复康健!” 面对着已经形同疯魔的泰康帝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