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刚亮,他被强大的生物钟唤醒,从家里拿上饭票,去食堂端了早饭回来,准备吃完上工。 他哥给他准备好草帽,又让他用皮筋把裤脚扎上,手也是,长袖穿得严严实实不说,还让他戴上劳保手袜。 夏露浓一边乖乖让他哥折腾,一边嘀咕,不用那么严实吧? 花园除草经验他还是有的,穿那么严实,一会就该热了。 夏霍渠淡淡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两人收拾了下家里,夏霍渠又给他扣了顶斗笠。 竹篾编织,里面塞着干竹叶的那种斗笠,戴在头上很有些分量。 夏露浓脑袋上沉甸甸,感觉颇不习惯。 他想拿下来,他哥道:戴着,防雨遮阳都用得上。 春天阳光又不猛烈。夏露浓嘀咕一句,我还穿着长袖长裤呢。 夏霍渠浑然当没听见,带着弟弟出门。 他们今天要去劳作的地方是夏霍渠朋友家的私人土地,主要活动是抛秧。 他们到了地方,一个高高瘦瘦的黝黑年轻男人过来接待他们,自来熟地和夏露浓说他叫廖成,夏露浓喊一声哥就行。 廖成自我介绍完后,将他们带到田埂上,指了指旁边放着的秧苗,对夏露浓道:旁边这些就是今天要抛的秧了。 夏露浓先前几乎没有接触过农业,看看秧苗,又看看廖成,难掩诧异,直接丢下去就行?要是准头不好呢? 廖成嘿嘿笑了两声,不好大不了就重新抛一下嘛,很好抛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他说着,弯腰从畚箕里提出一竹筐秧苗,架在臂弯里,用一只手端着,另一只手拈起竹筐里的秧苗,站在田埂上往面前的水田里抛。 秧苗从他手中飞出去,根部朝下,轻轻巧巧落在水田里,在重力的作用下,根部浸没在淤泥之中。 一棵,两棵,三棵不过一分多钟,他手里那盘秧苗就全抛完了。 秧苗落到水田里,稳稳当当站立着,一株倒伏的都没有。 秧苗间的间距恰到好处,从田埂看过去,还能看见它们整整齐齐地排成一行行,仿佛在下五子棋,横排可以,竖排可以,斜着排也可以。 夏露浓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 廖成又弯腰拿起一盘秧苗,拔出一大半,剩下一小半递给他,你试试,并不难。 夏露浓接过,知道秧苗不易得,有些紧张。 廖成爽朗地笑笑,露出一口白牙,你放心弄,不会的话再看看我们的动作。 夏露浓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将手中秧苗抛出去。 这秧苗又细又软,他怕弄折。 夏霍渠从廖成手中拿过那一大半秧苗,对廖成道:你上那边忙去,我来教他。 廖成笑着点头,那我继续去耙田了,这里交给你们了。 夏露浓好奇地转头追随着廖成的动作,只见他裤脚一挽,站在田埂上蹬掉鞋子,噗通一下跳进田里,再从田埂上拉过一副木梯,拖着它滑过田中,抹平水底下的泥。 耙田的原理他知道一些。 当田反复耙过,再抹过后,底下的泥柔软平整,秧苗落下去,根系才能沉进去淤泥里。 不然秧苗根本站不住。 夏露浓也是今天才知道种水稻要经历这么多步骤。 他看着大家一遍又一遍整理田地,内心中难得涌现出一些敬畏之感。 别东张西望。夏霍渠手把着秧苗,轻轻一抬下巴,看我动作。 夏露浓收回目光,凑近他哥小声问: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抛秧啊? 多试几次就会了。夏霍渠道,你抛出去,不行我们捡回来重新抛几遍。 夏露浓连忙点头,调整脚下位置,身体前倾,尽力探出身将秧苗小心翼翼抛出去。 秧苗根部有泥巴,自带重心调整功效,夏露浓这一抛,竟然正好抛到他想抛的位置。 他眼睛一下就亮了,伸手去扯他哥,哥,快看! 干得不错。夏霍渠道,再来一次。 夏露浓边拈起一株秧苗重复一遍先前的动作。 这一次也抛得正好。 夏露浓眼里露出惊喜,没想到这么容易,积极性当即涨了八百倍。 夏霍渠站在旁边,陪他将秧苗一株一株抛下去。 兄弟两人很快将面前一小片田给种满了。 夏露浓啪嗒啪嗒跑过去,又提了一畚箕秧苗过来。 夏霍渠抬头看看面前的田,道:你留在这边,我过去那边抛,我们往中间汇合。 夏露浓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抬头冲他哥露出一口漂亮的小白牙,我们来比谁抛得快。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