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似一听,顺口问道:“定在哪一天?” “六月二十六。” “六月二十六?那快了啊——”姜似起初不以为意,可忽然话音一顿,脸色就变了。 六月二十六? 她前世是景明二十二年从南边回到的京城,也就是明年。 对于景明二十一年的六月二十六,印象深刻。 那是她前世与阿谨在南边大婚的日子,也是大周发生天狗吞日的日子。 之所以对这一日会发生天狗吞日记得清楚,就是因为她的大喜之日是同一天,回到京城后被人不怀好意提起过。 见姜似神色有异,郁谨忙问:“阿似,怎么了?” 姜似望着郁谨,语气微妙:“六月二十六是吉日?这是谁定的?” “自然是钦天监定下来的日子,观测星象、占卜吉凶不都是钦天监负责么。” 姜似闭了闭眼睛,心中冷笑:好一个良辰吉日,这是要把阿谨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阿谨虽然记在了皇后名下,可到底算不上底气十足,大臣们背后争议不小,不过是碍于圣旨已下不好公然反对罢了。 可一旦在正式册立太子那日发生了天狗吞日,等待阿谨的只有被弃的下场。 太子册立当日发生如此不祥之事,说明帝王没有选对太子,上天这才降下惩罚以示警告,如果帝王继续一意孤行,那大周江山社稷危矣。 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能撑得住? 就算父皇也只能妥协,选择重立太子。 把大凶之日定为吉日,说这是钦天监的失误她绝对不信。 姜似睁开眼睛,定定看着郁谨:“阿谨,你相信我的梦吗?” 郁谨笑了:“当然相信,当初你梦到锦鲤镇地动,不就成真了。” 他不信这些,但他相信阿似。 “在我梦中,六月二十六那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并非吉日。”姜似道。 郁谨眼神一缩,闪过冷光。 姜似伸手握住他的手,手心的冰凉让对方感受到她此刻沉重的心情:“能入我梦中一定不是小事,阿谨,你不能在那日接受册封!” 郁谨见她紧张,反而从容一笑:“别怕,既然知道那天不好,咱们躲过就是了。” “嗯。” 郁谨握紧姜似的手,语气平静:“吉日变成凶日,这应该不是巧合吧?你说算计咱们的人是谁?” 老四自顾尚且不暇,老五傻,老六应该没这个胆子,而那个人能指使钦天监的人……一个名字在心头缓缓浮现。 “那个人会不会是慈宁宫那位?”姜似沉吟片刻,猜测道。 郁谨眨眨眼:“你也觉得是那老妖婆?” 姜似笑笑:“近来多是非,中心就在慈宁宫,这个时候又发生这种事,很难不让人产生这样的联想。” 郁谨语气就比姜似肯定多了:“除了那老妖婆,别人恐怕没有这个能耐。钦天监很特殊,选入其中的官员都慎之又慎,想要收买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长久布局。何况那日一到,整个钦天监都会大祸临头,这种掉脑袋的事一点小恩小利谁会去干?非早就落下的棋子不可。而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太后还能有谁?” 姜似垂眸寻思片刻,问道:“阿谨,你说太后为何做这些?她已经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又有父皇的真心孝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郁谨嗤笑:“谁知道呢,人心不足蛇吞象,谁知道老妖婆怎么想的。” 姜似眼神微闪,忽然道:“外祖母或许知道什么。” 郁谨一怔,看着她。 “我总觉得在外祖母那里会有收获,说不定能解开这些谜团。等过了六月二十六,我要再去一趟宜宁侯府。” “为何要过了六月二十六?”郁谨忍不住问。 姜似无奈笑笑:“好让外祖母看看我们如何步步惊险、如履薄冰,说不定一心疼我就说了。” 很快太子与太子妃的礼服赶制出来,太子册封之日临近了,宫里宫外开始处于一种兴奋紧绷的状态中。 册封新太子,这可是大事。 可偏偏这时,郁谨患了泄泻之症。 这个消息传到景明帝耳中,景明帝就开始脑仁疼。 眼看就要行册封仪式了,怎么又出状况了? 负手在屋中踱步几圈,景明帝沉着脸吩咐下去: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