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宁妃,视线最后落在景明帝面上,坦然道:“妾素来与人为善,怜惜宫人不易对他们从不苛责,如小邓子这样的事自妾入宫以来不知做过多少,皇上让潘海领着妾去认一个十年前有过交集的小小内侍的尸体,妾能认出来才奇怪吧?” 景明帝一滞,竟无话可说。 贤妃却还有话说,直视着景明帝反问:“难道妾与人为善也错了?如果把这些宫人当作蝼蚁,对他们的生死不闻不问,是不是就不会像今日这样平白惹了一身骚,任由旁人耻笑?” 说到此处,贤妃激动起来,以帕掩口咳得撕心裂肺。 等她咳完了,定定看一眼手帕,把帕子匆匆折好收入袖中。 景明帝却在那一瞬间在雪白的帕子上瞥见一抹殷红。 他当即心头一跳:贤妃的身体竟如此糟了? 看到景明帝眼中的惊讶与不忍,贤妃心中冷笑。 小邓子已死,死无对证,谁能说是她主使的? 最终如何认定,不过看皇上在她与宁妃之间更相信谁。 余光瞄一眼满脸不忿的宁妃,贤妃微勾唇角。 一个杀气腾腾,一个气若游丝,对皇上的心软,她太了解了。 景明帝一时难住了。 人已经死了,现在与之有关的嫔妃查出两个,究竟是哪一个,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又如何下定论? 景明帝目光在贤妃与宁妃之间游移。 难不成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把她们二人都处置了? 而皇后紧抿唇角,已经做好了爆发的准备。 皇上这次别想和稀泥,无论是贤妃还是宁妃,她定要主使者付出代价。 十四是为救福清死的,她如果不能替十四讨一个公道,不能为福清解决后患,不但愧为人母,还枉为皇后。 今日皇上敢心软,她就和他拼了。 精神紧绷的皇后突然察觉有人轻轻碰了碰她衣袖,侧头一看,竟是姜似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姜似对皇后递了个眼色。 皇后会意,默默往后退了几步,旋即转身走了出去。 姜似跟着退出去。 这个时候众人注意力都放在贤妃与宁妃身上,对于皇后的离去并未在意。 走到避人处,皇后轻声问:“有什么事?” “母后觉得指使小邓子的是否在二妃之间?” 皇后冷笑:“无风不起浪,既然查到她们二人身上,不在她们之间还会是谁?” “那您觉得谁最有可能呢?” 皇后紧了紧眉头:“难说。贤妃对小邓子有恩,小邓子为了报恩受她指使很有可能。而宁妃是小邓子的主子,眼下宁妃表现出把小邓子当寻常内侍的态度,可他们之间有无更深的关系,谁又知道呢?宁妃有最便利的条件把小邓子培养成心腹而不为人所知。” 讲到这,皇后生出疑问:“怎么问这些?” 姜似坦言道:“宫中接二连三出事,无辜之人接连死去,儿媳觉得兴风作浪之人太过可恶,不能由着那人逍遥法外继续害人。” “你说得不错,今日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儿媳倒是有个办法试上一试。” 皇后一愣:“什么办法?” “您先请二妃去看一看十四公主,稍后我再与您细说……” 景明帝那边,宁妃已经恼了:“妾没有指使小邓子杀害公主,皇上若是不信,干脆赐我三尺白绫好了!” 贤妃苦笑道:“妾平日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么会杀人呢,何况杀害公主对妾有何好处?皇上若认定是妾所为,妾无话可说,只能任由您处置。” “你们——”景明帝脸色阴沉。 两个都是跟着他几十年的妃子,作乱的当然该杀,可他如何忍心对无辜者下手。 皇后走来:“二位妹妹这么说,不是让皇上为难么?” 二妃同时看向皇后。 皇后轻叹口气:“本宫实在不想怀疑两位妹妹中的任何一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