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族人面对舅母的讥讽确实无言以对,只感到难堪,心中对八婶夫妇越发恼怒。 谢殷楼这时候对众人拱手:“各位叔伯婶娘,我与妹妹不是不敬长辈之人,更不是枉顾同族之情的,今日实在被逼无奈才如此。以后族中祠堂、族学等一应开支,先父、先母在时如何还当如何,还请各位长辈回到庄子中替我们兄妹解释一二。” 谢青杳诧异看着兄长。 往日里兄长冰冷寡言,鲜少说出这么多话来。 谢殷楼眼底藏着冷意。 世人重孝道,重同族,哪怕永昌伯府与这些族人都是隔了几房的,可说出去他们还是一家人。哪房子弟有本事哪房子弟就要对家族多做贡献,这是世人公认的道理,天经地义。他要是停了对族中祠堂、族学那些供奉,可不是赶走八叔八婶这么简单,更会落得恶名。 即便他不惜名誉,还要为妹妹着想,妹妹将来总要嫁人的。 果不其然,谢家族人一听一切依然循照旧例,顿时放下心来,纷纷道:“世子放心就是,老八他们两口子确实太过分了,这事不是你们的错,回头要是有人胡乱说话,叔伯们给你做主!” “那我与妹妹就多谢各位长辈了。”谢殷楼再次拱手,“已经很晚了,各位长辈早些回去休息吧,殷楼稍后还要去给父母守灵。” 十七岁的少年穿着一袭白麻孝衣,如一株挺拔的白杨立在夜色中,坚韧、可靠。 谢家族人暗自点头:有这孩子在,看来伯府不见得会一蹶不振,以后对这孩子还是要客气些,这可是未来的伯爷呢。 啧啧,这样年轻的伯爷,难怪老八两口子动了歪心思,想把老八媳妇的娘家侄女嫁过来。 劝走了谢家族人,谢殷楼对章家舅舅拱手:“舅舅也回去歇着吧,天晚了。” 章家舅舅想着白日里舅母那番表现,实在无颜摆出舅父的款来,讪讪道:“那舅舅就先回去了,你守灵也不要太熬了,仔细身体。” 谢殷楼垂眸称谢。 直到走出院门,舅母还在低声埋怨:“青杳正委屈着,多好的修复关系的机会呀,怎么就走了呢?” 章家舅舅冷笑:“若没有你白日那番胡言乱语,这确实是大好的机会,现在还是算了吧。你难道没看出来,那两个孩子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说到这里,章家舅舅眼神暗了暗:“你还真以为白日灵堂里突发癔症只是巧合?依我看,这其中少不了他们兄妹的手笔。” 舅母心头一跳:“你是说我发癔症是他们兄妹使了手段?” 章家舅舅没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舅母脸色难看起来,喃喃道:“不能吧?他们还是孩子呢,能有这样的本事?” 章家舅舅回头望了一眼依然灯火通明的院落,低叹道:“孩子和孩子可是不一样的,史上还有十二岁为相的孩子呢。” “那样的人不是极少数么。”舅母嘀咕一声。 章家舅舅回过头来,睇了舅母一眼:“你就肯定他们不是极少数中的两个?再者说,我毕竟是他们的舅舅,还是盼着他们出息的。咱们两家能亲上加亲当然更好,若是不能,总不能结仇,那样怎么对得起我妹妹?” 听闻妹妹、妹夫同一日丧身的噩耗,把他的女儿嫁过来虽然有私心在内,可也确实是为了他们兄妹着想,这样总比两兄妹被族人生吞活剥了强。现在看来,倒是他多此一举了。 “行了,那些主意以后就不要打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