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似走回去:“我看天气不错,自言自语呢。” 谢青杳没有起疑,把丫鬟喊进来浑浑噩噩洗漱完,麻木坐在桌前用早饭。 摆在她面前的早饭只有一碗稀粥。 按规矩,父母刚刚过世,三天之内这碗稀粥都是没有的,只能喝清水。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别说谢青杳一个娇弱姑娘家,就算身体结实的大男人三天不吃饭只喝水,白天哭丧夜里守灵,恐怕三天后也差不多要糟蹋坏了。 荤腥不能碰,清粥果腹并无人诟病。 姜似面前除了一碗稀粥还多了两个素包子。 素包子只比小儿拳头大,两个包子加一碗粥本来够了,可是想到窗根的二牛,姜似有些发愁。 谢青杳没有半点食欲,喝了两口粥就不想再吃,拿汤匙有一下没一下搅动着稀粥。 “阿似,你不用管我,趁热吃吧,若是不够再让丫鬟端些来。” 姜似默了默,厚着脸皮道:“那就再端十个包子来吧。” 立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失声道:“十个?” 谢青杳瞪了丫鬟一眼:“多嘴!快去端。” 没有想到阿似胃口这么大,果然人长大了总会变的。 很快一盘子素包子被端上来,包子褶皱均匀,皮薄馅大,整整齐齐码在白瓷盘子中。 丫鬟悄悄瞄着姜似,难掩稀奇。 姜似不由皱眉。 盯得这么紧,她怎么喂二牛? “有不熟悉的人在我吃不下,你暂且下去吧。” 丫鬟见谢青杳不反对,默默退下。 谢青杳吃得心不在焉,时而走神,姜似便趁着这种机会丢个素包子到窗外,等一盘包子见了底,累出一身汗来。 她就知道郁七是个添乱的! “今日外祖家该来人了。”走在前往灵堂的路上,谢青杳轻声道。 姜似拍了拍谢青杳的手背,给予无声的支持。 灵堂里,谢殷楼正跪坐着烧纸。 火舌舔舐下,纸钱化成灰蝶被风卷走,少年神情专注,面如冰雪。 “大哥——”谢青杳一见谢殷楼,泪意不由上涌。 谢殷楼手一顿,抬眸看向谢青杳,而后分出目光看向姜似,颔首致意。 谢青杳跪坐在谢殷楼身侧,接过他手中一叠纸钱点燃,喃喃低语。 “你与姜四妹先去里边坐着,等来了亲友再出来。” “大哥,我想与你一起。” 谢殷楼神色一冷:“听话。” 谢青杳如今只剩下谢殷楼一个至亲,对兄长的话自然不会反驳,默默起身去了里边。 白日里陆陆续续有人前来吊唁,若有女眷前来,谢青杳便会出来回礼。 眼看快到午时,知宾喊道:“河东章家舅老爷、舅太太到了。” 河东章家是永昌伯夫人的娘家,乃当地大族。 很快一群人涌进来,哭声一片。 几个女子搂着谢青杳哭了一顿,相拥着进了里边隔厅。 其中一位妇人擦擦眼泪,紧紧搂着谢青杳:“孩子,真是苦了你了,大舅母来迟了。” 一群女子有长有少,围着谢青杳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同情。 这种场合,姜似只得悄悄降低存在感。 “现在府上的事是谁在管?”妇人问道。 谢青杳不吭声,一味流泪。 妇人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心道到底只是个小姑娘,哪里懂得这些俗事。 “青杳啊,你外祖母听说你母亲没了,当时就昏倒了,昏睡中还念着你的名字呢。老太太这是放心不下你啊。”妇人拭着泪,话题一转,“你别怕,有我与你舅舅在,定然把你父母的事操办好,绝不让别人欺负你们年幼吃暗亏。” “这些我不懂,舅母去与哥哥说吧。”谢青杳木然道。 妇人一窒,温声道:“那好,回头舅母要叮嘱一下你大哥,正好你舅舅也有事要与你大哥说。” 见谢青杳懵懵懂懂的样子,妇人不再多言,继续哭起谢家兄妹的命苦来。 到了晌午,谢殷楼催谢青杳回屋歇着,他本人却一脸疲态,连嘴唇都干枯起皮。 谢青杳想劝兄长休息一下,可是心知偌大的伯府如今只能靠兄长撑着,即便她再怎么劝都无用,那样只会让兄长心烦而已,遂按下不提,老老实实回房。 她确实许多事不懂,却明白这个时候听从兄长的安排就是最大的懂事了。 姜似悄悄提醒道:“青杳,我看舅太太除了吊唁恐怕还有别的想法,你且留心些。” 谢青杳轻轻点头,留下一个丫鬟在这边盯着。 二人回了屋,洗脸净手,才歇下没多久丫鬟便匆匆赶来,神色沉沉:“大姑娘,舅太太与八太太争起来了。” 丫鬟口中的“八太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