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先是一阵看不清五指的黑,慢慢又亮了起来,窗外洒进的月光给一切镀上一层朦胧银光。 “四妹。” “嗯?” 黑暗中一阵沉默,姜俏翻了一个身,脸朝外:“没什么,睡吧。” 不久后,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在这片陌生的朦胧黑暗中很是清晰。 姜似仰望着帐顶银钩,默默叹了口气。 她不惜以身涉险,自然有自保之力,却没想到素来不对付的姜俏莫名缠上了她。 姜倩夫妇的目标是她,姜俏与她形影不离,无疑会多出许多危险。 她丝毫不怀疑那对夫妇的无耻程度,既然能对她下手,对姜俏当然不会手软。 只此一晚,明晚绝对不能同意姜俏与她一起睡了。 至于今晚—— 姜似眼中闪过寒光。 今晚风平浪静便罢,倘若那对夫妇有什么谋划,她绝不允许他们伤及无辜。 夜渐渐深了,姜似闭上眼睛,睡意渐浓。 轻微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姜似霍然睁眼,旋即又闭上。 她确实低估了长兴侯世子的无耻与大胆程度,这才是第一晚,他竟然迫不及待就来了! 他就这么毫无顾忌打算硬来?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姜似在心中默默否定。 长兴侯世子毕竟不是疯子,三更半夜闯入小姨子的住处意图非礼至少是流放之罪。 当然,姜似不可能为了坐实对方的罪证叫嚷出来,那样的话她与姜俏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至于前世—— 姜似笑了笑。 前世不过欺她是个新寡之人,笃定她吃了亏不敢声张罢了。 又要脸面又要满足自己见不得人的肮脏念头,长兴侯世子打得好算盘。 脚步声近了,随后停下来,垂下的纱帐一角被轻轻掀起来。 姜似依然闭着眼睛,遮盖在锦被中的手轻轻摩挲着腕间金镯。 虽然从理智上分析,长兴侯世子今晚前来应该不会做什么,可她还是要防着对方突然抽风。 重活一世,她早已明白一个道理: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唯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依靠。 小小的里室因为多了一个男人,且是姜似最厌恶的男人,仿佛连空气都不流动了,有种憋闷的恶心感。 姜似不露声色,静静等着对方下一步动作。 没有下一步动作,长兴侯世子就那么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只有呼吸声渐渐急促起来。 这呼吸声在姜似听来犹如惊雷,事实上却不足以惊醒熟睡的人。 耳边传来姜俏均匀悠长的呼吸声让姜似稍稍心安。 她无法想象姜俏若是突然睁眼发现床边站着一个男人会是什么反应。 真要出现那种意外,她只能先把长兴侯世子弄个半死再说了。 姜似并不希望那种情况发生。 要一个人死太容易,却会把住在长兴侯府的她们牵扯进去,她想要的是长兴侯世子身败名裂,即便要死也是被世人唾弃而死。 曹兴昱站了许久,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几乎是贪婪盯着少女的睡颜。 他等这一日真的太久了,久到以往那些令他兴奋的人和事已经无法激起他的冲动。 曹兴昱咽了咽口水,死死攥拳克制着伸出手去触碰一下的欲望。 他目光回收,落在姜俏身上。 若没有这个碍事的丫头睡在这里,他今晚或许能摸一摸那张脸。 对,她们睡得这么熟,摸一摸应该不要紧的。 这个念头一起,曹兴昱的眼神陡然热切起来,姜似哪怕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出那两道灼热的视线。 姜似轻轻点了点腕间金镯。 曹兴昱舔了舔唇,伸出手去。 这样的紧张反而让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睡在外边的姜俏忽然翻了一个身,口中喃喃呓语几句。 曹兴昱手收回,眼中的兴奋渐渐被浓雾遮掩。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会耐心等着,等姜似嫁了人甚至生子,不会像小姑娘那样没了清白寻死觅活时才好下手。 高门大户的姑娘就是这么麻烦,哪像寻常百姓家的女孩,若是瞧中了悄悄弄进侯府就是了。 曹兴昱烦躁挑了挑眉,留恋看了少女精致无暇的面庞一眼,轻轻退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