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颤抖的神态一扫而空,像是忽然投入到这首歌里一样。 他的嗓子其实还没好全。被绑架时嗓子干涸、遇冷,这些日子都有些沙哑。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沙哑让他的音色更加厚重。这种厚重不像前世那样低沉共鸣,带着原生的清亮和少年感,像清风掠过湖面时两旁树叶摩挲一样清爽却有层次。 [其实我觉得蛮好听的。] [真的好像颜因的那个视频!] [为什么我听得想哭?这首歌不悲伤啊?] [想哭 1] 谢殷闭着眼睛,身体像是有记忆,自动地将这首歌唱了出来。 他幼时坐在母亲的膝盖上,听母亲对着院子里的假山一遍遍唱着这首歌。有时,父亲回来得早,正巧撞破母亲,她会无比慌张匆忙地把他放下来,然后打开准备好的音箱、拿起手边的书画帖子,若无其事地回头问:回来啦? 那双来自父亲的眼睛像鹰一样在母亲和自己身上逡巡,像是在寻找各种不自在的地方,无功而返后敷衍地应了声。 明日在家吗?我们一家人 明天要去北方开经济发展战略规划会议。父亲硬邦邦地说,你好好带他。 说完,他像是久违地记起了儿子,招手让谢殷过去:该给他找老师学一些东西了。 老师?谢殷瞪着大眼睛,不懂地问,学什么呀? 父亲没理他,抬头对母亲说:启蒙老师很重要,我让老张叔去仔细找找。后面我不在家,他们找到了就会给谢殷排课,你好好配合。 母亲温婉贤惠地站在那边,慌忙地点头。等父亲转头进书房,她朝谢殷眨了眨眼,谢殷浑身的不自在一扫而空,一下扑进了她怀里。 稍微长大了些,谢殷问她:你为什么要结婚? 因为我爱他。 十岁的谢殷已经从电视书报上知道了不少东西,皱着眉头:可他爱你吗? 我曾以为他爱我。母亲有些疲惫,所以我以为自己是为了爱情放下了梦想。 没有爱情是值得放弃事业的。十岁的谢殷叉着腰,有些生气,而且你被他骗了! 是啊,如果我没跟他走,也不会在星馆演唱会前一个月宣布退圈吧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她温柔地揉着谢殷的头顶。 嘴上说着过去了,可真的有没有过去,只有她自己知道。 十二岁生日过后的那个月,谢殷放学回家,被家门口的老张叔阻止进门。 家门口人来人往,敏感的他不住往屋内探头,问:发生什么了? 老张叔摇摇头,捂住他的眼睛。 那天,他终究还是没进家门,但他看到那个被叫做父亲的男人从家中出来时那种悲痛欲裂的表情。即便是悲痛欲裂的,他仍是那样得体。 听说,那天家里的浴缸,被染得很红。 [《帆》要唱全曲吗?] [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说不出这种感觉。] [我只听两个人唱《帆》有过这种感觉,颜因和谢殷。] 最后一个音流出喉咙,谢殷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 SOF顶层。 茶已经凉了。老爷子按铃,让助理换了一壶。 官澶轻声问:他的母亲是颜佩茹?只用了一年就红遍大江南北,但在星馆演唱会前退隐了。 是。我的老朋友了。老爷子感叹,若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在国内歌坛也不至于这样昙花一现。只可惜她的离开太决绝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我对他的家族特别好奇。颜佩茹结婚后似乎不是退圈,而是被人圈成了一只金丝雀,半点消息都透不出来。官澶说,怪不得,颜因的真名被捂得这么好。他的本家古板得有些过了。 他很像他的母亲,但比母亲更坚强。老爷子说,不过有一点,他们是一样的。 什么? 在果断坚毅的外表下,内心敏感执着得可怕。就像我在葬礼和他搭了一次话,他就想尽各种办法联系SOF,最后找到了小郑。老爷子笑了,有趣吧?和江湖传言不同,不是我邀请他进SOF的,而是他主动凑上来的。一是看在佩茹的份上,二是他本身的素质特别出众,小郑和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