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动态平衡的能量潮汐运动到了活动的时间,大都上空笼罩的夜色退去,变作鱼肚一样逐渐明亮起来的白色。 春天来了,警局旁边的海棠开出了粉粉白白的花朵。枝条探到了警局房顶的一角,遮住往年常来住的知更鸟去年留下的鸟巢,也盖在了坚果有样学样用粗树枝在警局屋顶上搭的鸟窝上方。 紫芫穿着昨天晚上穿的,还算端庄的黑袍子,右手拿了一个苹果,正举着让坚果啃。 经过昨天一晚上,大鹦鹉微乱的羽毛已经收敛了一点。剩下几根由于他过载一时收敛不下去,看起来有点不太齐整。 坚果本鸟倒是挺精神,对着苹果哐哐啃,被啃碎的果肉掉的紫芫身边哪里都是。鹦鹉吃东西就是掉渣,坚果边啃还边仰头用黑溜溜的眼睛看紫芫。 紫芫看着他啃了一地的渣子也不嫌弃,眼神蛮包容的。坚果边看他边啃,哐地一口咬到了紫芫的手上。他力气很大,咬到普通人肯定会出血。 紫芫看坚果的眼神陷入了沉思:…… 坚果:咕…… 洛芙从警局里出来了。 她和从外面来的年轻记者打了个照面,后者是伊丽莎白的邻居,对于伊丽莎白出事感到大受刺激。洛芙安慰了他好几句,看着他匆匆进去警局。 清晨警局门口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她在原地转了几圈,左看右看。找到紫芫眼睛一亮,飞上来来到他身边。 坚果松开叼着紫芫的嘴,冲她嘎了一声。 紫芫还在盯着坚果。 大鹦鹉委委屈屈地伸长脖子,从旁边的花树上摘下来一小枝开了花的海棠,迈着小短腿放到他手里。 “哇,坚果会送东西啦!”洛芙坐在紫芫另一边,还挺惊喜。她注意到了大鹦鹉背后的窝,这家伙,在学校里搭窝被欧尼贝尔拆了,转头就跑出来搭,她说怎么有一阵白鹦鹉出来警局特别积极呢。 坚果挺起小胸脯:“嘎!” 紫芫拿着他送的赔礼,在手里转了一圈,自己先笑了出来。他随手递给了洛芙。 “送给我的吗,谢谢!”洛芙接过花来,为了表示重视,她伸手试图把花别到头上。反着方向动作有点别扭,那短短的一段花枝又沉,总也别不上去。 她只好把花拿下来:“紫芫,帮我别一下好吗?” 紫芫看了她一眼,不去接:“在我们林木文明,不能随便叫男子给女士簪花。” 远古之森的林木文明伴生着草木和花朵。在春日庆祝万物生发的复苏节中,男性精灵给女性精灵戴花表示倾慕和赞美。久而久之变成整个文明的传统,以至于流传到了其他地区,使得其他民族也有了类似的习俗。 洛芙了解这部分,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有点脸红。 但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她自己确实别不上去,输人不输阵,她硬着头皮问紫芫:“我不美吗?我这么美,难道不令人倾慕吗?” 她确实很美,洛尼亚斯传承自诸神古兰德一脉的血统和美貌在她身上复现,因为青春和坦然而倍加夺目。洛芙知道这一点,但她显然缺乏另一方面的自觉。 “就帮我别一下嘛。”洛芙对他说,变成翠绿色的眼睛里满是企盼。 紫芫感到头疼,他不能说她不美,但这家伙的文法老师真的教过她倾慕这个词的正确用法吗,这种话是能随便乱说的? 洛芙不是小女孩了,但愿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干嘛。 他无奈地接过来,帮洛芙把那支海棠别在金色的头发之间 他的动作很轻柔,尽量不用力,怕扯到洛芙的头发。但他别花的时候还是难免碰到她,洛芙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不敢转脑袋,感觉头上被他时不时触碰的位置痒痒的。 真安静啊。她想。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