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玉红着脸给他拿了个遮凉的围帽,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东宫门前的时候遇见了府卫阿风,对方见到容穆忙行礼:“容主子哪儿去?” 容穆随口:“出门走走,不用跟着了。” 阿风有些迟疑,怜玉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将衣襟掀开了一些,阿风被什么东西一闪,瞧见这个儿不高的小仆从衣服中,竟然全都是锋利的暗器。 阿风嘴角抽了抽:“……那您出去小心,尽量在酉时前回来,不然陛下找不到您恐怕要担心。” 容穆哦了一声,道了一句晓得,便带着怜玉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东宫大门。 - 东市医馆,一身穿白衣的男子正坐在堂前把脉,有几个小医徒正跑前跑后的抓药,门外排队看病的人排了一长串。 他瘦眉微蹙,叫那妇人伸舌看了看,才垂眸在纸上写写画画了一堆符号。 “小荷,给这位客人去抓药——” 名叫小荷的姑娘连忙哎了一声跑过来,鼻尖冒着小汗珠道:“夫人请随我来!” 她拿着那药单一看,果真还是一些人都看不懂的字,若不是自己一直跟着师父,恐怕也是认不出来的。 江蕴行细致的擦了擦手,又经手了几个病人,他行为有条不紊,面貌看着年轻,却自有一股成熟的气度,不太像是市井小郎中,态势反倒像是个文人墨客。 已到午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医馆开了几个炉子熬药,一走进来便是铺面的热气袭来。 红衣小少年伸手拂了拂热气,护着一个身穿冰蓝蚕纱的人坐在了桌前。 容穆百无聊赖的在围帽下撑起脸蛋,听见怜玉在一旁道:“郎中,请替我家主子瞧一瞧病。” 江蕴行慢条斯理的擦过手,才温声问询道:“何处不适?” 容穆心道:骨头松,懒病。 怜玉结巴,要说清楚他的症状得半天,况且自己是个什么样儿只有自己最清楚,容穆伸手按下怜玉的话头,道:“大夫,若患心疾,药能不能做的不那么苦?” 江蕴行微微一愣,眉头皱起:“心疾?” 容穆嗯了一声:“要是麻烦,你就随便给我开点调补的药吃吃。”末了他再次强调:“不要太苦。” 江蕴行听着这把嗓音,隔着围帽却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对方神色,只听出是一个极年轻的男子。 他示意容穆将手搭在脉枕上,然后例行道:“公子可否露出面容叫我瞧一瞧脸色?” 怜玉不着痕迹往前走了一步,容穆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他伸出空闲的一只手,微微掀开了围帽一侧,然后眉眼弯弯唇红齿白的笑了笑:“你瞧我还有几年好活?” 怜玉:主人又在作怪了! 自家人知道这朵花的脾性,外人可不知道,江蕴行循声望去,就看入了一双黑亮微翘的眼睛。 他指骨微微一动,撘脉的手不自觉重了些许。 “这位公子,瞧着像是我南代人士。”江蕴行道。 容穆一套话术走天下:“啊对,自幼被拐。” 江蕴行再开口,声色竟轻缓了许多:“不知此病可是在大商所得?” 容穆撑着脸颊:“啊对对。”确实是商辞昼那斯给他做的怪。 江蕴行沉吟了一下,没再说话了,而是换了左右手诊了好一会脉象,才微微起身道:“公子稍后片刻,待我去后面亲自为你找一副药。” 容穆忙强调:“不要苦的!” 江郎中点了点头:“好,稍等。”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