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科举舞弊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一场血流成河的案子,甚至还牵扯了前太子殿下,以及前丞相蔺知仲。 这下,谁也不敢为信国公说话了,信国公党羽纷纷夹起尾巴,就连街头巷尾的百姓们都讳莫如深。 事关重大,后续如何,皆是看向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如何决断。 但很快,皇帝病倒了,具体原因无人得知,只知在皇帝病倒的第二日,顾景尘官复原职,匆匆入了趟宫。 之后,一道圣旨快马从宫中传出。 信国公结党营私、残害忠良,夺其官职爵位,抄家斩首,女眷及段氏族人流放千里,永不得入京入仕。贤贵妃以霍乱朝纲之罪被赐鸩酒,三皇子则贬为庶人终身监禁。 至此,鼎盛一时的勋贵之家就此覆灭,如大厦倾塌,掀起一阵喧尘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后,连贬为庶人的三皇子也在太子复位后被毒成废人,一生起复无望。 当然,这是后话,此时,朝堂众人因着信国公的案子忙得不可开交。 颜婧儿依旧住在奉阳街,这些日子,她基本没出过门,但外头的消息时刻都关注着。 顾景尘官复原职后,几乎忙成了陀螺,但尽管如此,他每日都会抽空来奉阳街一趟。 只不过颜婧儿并未搭理他,吃了几趟闭门羹后,顾景尘开始学聪明了,来的时候不告知任何人,连婢女们也被勒令噤声。 且还行踪不定。 颜婧儿有时都不知他是何时来的,冷不丁就出现在眼前。 他做小伏低,态度诚恳又谦逊,但颜婧儿清楚,这只不过是丞相大人忙碌之余空出来的闲心,顺带做样子逗逗她罢了。 她才不想这么快就原谅他,就这么晾着人,全当他是空气。 颜婧儿原本是想尽快回泸县,但后来信国公府抄家后,段潇暮也被关押了起来,前日得知他即将被流放去边疆,颜婧儿心想,那就再等几日。 对于段潇暮这个人,颜婧儿心情是复杂的,仔细算起来,她跟段潇暮并不算熟稔,但与他相处,令她觉得轻松愉悦。或许,早在不知何时,她就已经将他当成了知己好友了。 这次,段潇暮即将流放千里,无论如何,她都想送他出城,与他道个别。 出门前,她选了件素衣,带着食盒,吩咐架马车在城门口等待。 只不过,段潇暮耽搁了点时辰。 大理寺地牢中,他依旧一身如火鲜红的锦袍,玉冠高束,许是多日未曾好生歇息,眉眼间带着几丝狼狈。 他笔直地站在牢房门口,看牢役拿着一串钥匙旋几圈才找到一把略小的。 牢役边开门边说道:“段世子此去只管安心,路上都有人打点好,顾大人已经向皇上求了恩典,届时段世子到了边疆只可……” “现在什么时辰了?”他打断牢役。 “快午时了,”牢役道:“段世子可先吃了午饭再出发。” 段潇暮定定地望着北边方向,仿佛透过那堵高墙在看什么东西,好半晌才摇头:“不了,我想先去个地方。” 邢台上,此时正跪着一人,他脖颈上套着枷锁,手腕间一条粗大的铁链,将他锁住。 这人有气无力地垂着头,若不是胸口还微微起伏,远远看起来就像死人一般。 邢台下围着许多百姓,纷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