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选择, 不是被任何人蒙骗或强迫的结果。他又转过头,对黛卡说道:黛卡, 我自知有负于你,但请你给我一些时间。等到皇上在全无雪山找到他所需要之物后,我便将这条性命赔给你! 见黛卡仍是面色阴沉,不为所动,夜莺横起佩刀,左手指尖从刀刃上滑破,就着渗出的鲜红血珠,他在雪地里划下了一行血色的符咒。 白崖一惊,猛地抽了口凉气,这是 限时术式。夜莺默默地将右手掌心按在符咒上,真气在指尖狂放地流窜。术法生效的时限为三日。三日之后,本人功体将会尽数溃散,到时会功力尽失,无法再使用武力,也无能再侍奉皇上。黛卡,到时不论你取我性命,还是令我离开,我夜莺绝无二话! 皇上,今日之事皆属下之罪过,属下必须将它好生了结。夜莺对皇帝郑重道,倘若三日后属下功力尽失,请恕属下未能尽忠职守之罪。 沉默。四下里一片寂静,只余呼啸的冷风从林间穿行而过。萧昀天的目光从夜莺、白疏羽、黛卡的脸上一一扫过,心中五味杂陈。造成这一切的根源究竟是什么呢?看着夜莺手掌上的血色符咒一点一点地爬入他的身体,萧昀天忽然感到难过。是什么让他落到如此境地的呢?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在考核场内的分歧,就是他们陷入如此僵局的根源所在。他们有着同样的成长环境,甚至有过同窗共事的经历,但在理想、观念和价值认同上存在着千差万别。思想的差异造成的鸿沟远甚于地理、武力和身份地位上的分别。 他们都希望对方能够认同自己的理想与价值,然而彼此间谁也不能说服谁。也就注定了他俩无论如何无法走到一起。 当所有的术式都被浸入到体内之后,夜莺放下衣袖,站起身来。 黛卡,既然你不出言否认,那么约定成立。我现在陪同皇上进入雪山,而作为条件,你不得再度跟踪和阻扰皇上的前行,否则视为破坏契约,我会对你翻脸的。 黛卡定定地看着夜莺,既没有点头答应,也没有拒绝。夜莺转身,向白疏羽躬身道:皇上,在途中耽搁了太久,请赶紧继续行路吧。 白疏羽淡淡地看了黛卡一眼,转过身,向着山道走去。 夜莺,你是因为他吧? 背后乍然响起的话语,透着强烈的不甘和悲哀。 黛卡一指白疏羽,问夜莺道:其实你是因为他,对不对?发觉其他人都诧异地看着他,黛卡咬紧牙关,夜莺,你是为了他,才 夜莺却笑了。 也对,也不对。 黛卡一愣。然而夜莺只是在前方开路,引领着皇帝往山道上走去。萧昀天跟在人们的身后,直到回到山道边被毁坏的马车碎片旁,他回身望了一眼,发现那黑豹一样的身影仍然定定地呆在山坡上,遥望着这边。 皇帝先前乘坐的马车被黛卡的弩.机炸得粉碎,没法再载着人前进了。他们便召回了在前面打头的两辆马车,将车上的行装挪移开来,腾出乘坐的位置。直到人们利索地收拾来马车重新上路,身后的黛卡都没有再追过来。 在车厢内坐定后,萧昀天一抬眼,正看到夜莺衣袖下的臂膀上如丝线般缠绕着的红色符咒。白疏羽的目光也落在其上,略一停顿,然后神情不变地移开了。 夜莺却是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他低垂着头,对皇帝说道:皇上,今日属下擅自做了主张。 白疏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事已至此,不必多想了。希望在三日里,黛卡他能够有所省悟。 马车顺着山道一路向着全无雪山的深处前进。一路上他们行走得很顺利,黛卡果然如夜莺所要求的那般,再没有前来纠缠和阻扰皇帝一行的赶路。或许他已经接受了夜莺的提议,守在雪山的谷口等待夜莺完成任务后归来。黛卡放弃继续追踪皇帝,一方面令萧昀天暂时松了口气,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为夜莺感到担忧和惋惜。 夜莺在宫里训练多年,又跟随着白疏羽贴身侍奉了四年多的时间,他无疑是尽忠职守又能力出色的影卫人选。若就此失去全部功力,那么他所为之坚持而奋斗的前半生的理想便就此毁灭。 萧昀天有种预感,倘若事件如此持续发展下去,不论是夜莺还是黛卡,他们都将无法得到自己渴望追求的东西。 ===== 这一天,行至深夜,他们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落脚的地点。白崖大叔在雪山深处居住多年,他为自己搭建了一座小木屋,屋子宽敞整洁,正好可供一行人居住下来。 由于前一日熬得太晚,又没有了后方的追踪阻扰,萧昀天在马车里就懒散地呼噜噜睡了起来,以至于被夜莺从车座上搬到白崖卧室窗台的小垫子上,他都毫无察觉。再醒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