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蜿蜒的走廊,将领在一处水榭停了下来。 里面有一个亭子,亭子里此时一个青年正靠在一边喂鱼,鱼食的盘子上坠着一块白玉,几乎和他的手颜色相同。 青年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多岁,身形纤瘦,却长得晶莹剔透,更像是一个被养尊处优的病弱贵公子。 和这周围煞气纵横的环境比,根本不像是属于这里的人。 青年看到两人过来,脸上绽开浅浅淡淡的笑容,不疾不徐地冲净观行了一个礼:“见过太子殿下。” 净观面色沉静,不应,也不回绝。 青年似乎并不在乎,行完礼就继续喂鱼去了,一边喂还一边说道:“没想到太子殿下如今已出了家,还真是可惜。” 净观淡笑:“无所谓可惜与否,什么身份都不会影响我要做的事情。” 青年跟着一起笑了,“不愧是太子殿下,丢了江山,也丢不下这一身傲骨。真让人钦佩呢。” 净观斜睨了他一眼,“不必拐弯抹角,我想要的东西,是不是你真能卖?” “那是自然。我这里,只要你开口,多少武器我都有。甚至,我也不要你的钱。” “我如何信你?”净观追问。 青年的视线从净观身上扫过,“殿下有所不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的人就是你啊。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所以,你不必对我如此戒备,你要什么,尽管开口,我都能满足你。” 净观笑了笑,身上那股身为出家人的慈善褪去,语气里又恢复了过去那般的霸道与不屑,“冒充我又为我?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打着我的名义做了什么吗?” 青年一点不慌张,说话依旧那副不疾不徐的样子,“我这也是为了等你出现啊,太子殿下。” 青年说着,看了看净观,很是语重心长,“我若不如此,谁知道要如何才能等到你呢?你说是吧?” 净观:“你等我做什么?” “自然是助你实现梦想。” “就凭你?”净观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作为出家人,他这些年已经柔和温柔了不少,从未对人有过如此咄咄逼人的时候,但此时,他仅一点点语气的加重,就已经给在场的人带来了无限的压力。 那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真正的帝王之气。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才走到净观面前,语气自信道:“应该说,只有我。” 净观打量着他:“你到底是谁?” “在下南延玹。” 净观愣住了,“你和南延庭什么关系?” “那是家父。” “……” 南延庭。 六王之乱时,那群叛军的首领。 虞汐对这个名字简直太熟悉了。 那些日子的摧残,恐吓,威胁,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个人。 只不过,当年所有叛军都被谢将军杀光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谁能想到南延庭还有一个儿子逃了出来。 但仅凭这个名字,也足以说明他的目的了。 推翻大周为王,那可是叛军的目标。 净观沉吟片刻,“你连我的名字都冒充了,南延家,也同样可以。” 南延玹倒是不着急,反而慢条斯理地卷起了自己的袖子,那白净的皮肤上能明显的看到大面积的伤疤。 其中最突出的,是手腕处的一个黑色的疤点,像是被什么刺穿过留下的。 这个疤点是所有叛军的印记。 当年为了以防他们逃跑,所有被抓获的叛军都被钉子刺穿过。 那个疤痕这一生都无法磨灭。 不管他是否是真的南延家的人,这叛军的身份,也足以他和大周为敌了。 而净观和他都是大周的弃子,这么来看的话,他想要和净官结盟示好,也倒是情有可原。 南延玹看净观沉默,这才重新放下袖子,依旧不徐不慢地开口道:“殿下,我们可都是被大周抛弃过的人,所以,你大可放心,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这天下,本来也就是你的。若不是当年你忽然失踪,又怎么会轮得到武帝?” 净观不动声色M.CooJx.COm